('病情加重……倘若他母亲没撑过去,就是你害死的,你敢和他说吗?”
房间里渐渐安静下去,只有楼下的喧哗声闷闷地传过来,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一道手机铃声骤然响起,鹿明烛浑身一抖,瞳孔猛然一缩,瞬间变成了灰色。
他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显示上李雨升的名字,迟疑了片刻,还是小心地接起来了。
“……喂?”
——“你那里怎么样?”
“还……还好。”鹿明烛含含糊糊地应了李雨升的话,转而问道:“你妈怎么样了。”
——“没检查出来什么毛病,好像没事儿,但是我不放心。她本来今天下午就要透析,刚刚已经做上了,我爸在里面陪着呢。我和我爸商量过了,一会儿透析完了带着我妈去市里大医院看看,恐怕今天赶不回去……”
“嗯,你办你的事,一会儿我在这边把产鬼解决了,带上小婉直接走。到了仪苏乡以后就去给你母亲找续命的人,我去了之后他们就能走了,你放心、你放心,我肯定能把你妈救回来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放心。”
电话那头的李雨升似乎笑了笑,鹿明烛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还有,我刚刚没来得及和你说。尹家二闺女进场往里走的时候,你不是和我说了一句话吗?我那个时候回过头,看见我妈的眼睛里有一个特别特别高的鬼影子,但是眨眼就没了,我怀疑是那产鬼对着我妈作祟……太急着来医院了,应该先叫你仔细看看。”
“……目能视鬼是阴气太重,久病之人如果身边长时间有鬼怪滞留,就会收到这样的影响。”
鹿明烛放轻了声音,宛若试探般对李雨升开了口,李雨升那边“嗯”了一声,似是有些疑惑,回道:“我阴气重的那时候都知道自己见过鬼,可是一路上我问了我妈好几次了,她都说新娘子是正常的,完全不记得自己见过,总让我觉得是我看错了,蹊跷得很。”
李雨升没往鹿明烛身上去想,鹿明烛动了动唇,终归是说不出“你母亲今天这样是我害的”这句话来,便只得沉默,听李雨升对自己嘱咐了几句说短时间内见不到、要记得想他、要注意安全防备着扶应之类的话,一颗心愈发沉重刺痛,好似胸膛被这些话语生生剖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