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于李雨升的怨与怒来,隐藏在衣服之下的血管被这股邪念浸润得发黑,从小腹开始,在看不见的位置,一路向着胸膛攀爬,就快要占据鹿明烛的心脏——
“……我明明猜到了这些事,但对你竟然还是舍不得……那可是我的母亲啊,她生我、她养我……你说,我这样还算是个人吗……”
丹田处的压迫感陡然随着李雨升移开手指而消散,逼命的刺痛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那接连涌出的黑色却还是自鹿明烛胸前铺展开来,一直到把鬾鬼的脖子、脸颊上也爬墙虎般显露出青黑色的脉络。
鹿明烛的眼睛灰了,他自己不知道,被黑纱盖着,李雨升也看不到,他们都只能听见鬾鬼开了口,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是、人。”
奇异的香味毫无预兆地扩散开来,鹿明烛勾了勾唇角,一个阴诡的笑容陡然浮现又迅速沉落,他用极具魅惑性的声音,轻轻地对李雨升道:“升哥,你已经不是人了。”
“……是啊,你说得对。”李雨升轻笑一声,转过脸来,那双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睛,如今竟然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了……”
李雨升呢喃着吻上鹿明烛的唇,白色的睫毛妖冶地刺进黑色薄纱里,鹿明烛轻声蘅着,在李雨升的深夏酚剀了褪。
没有拉起的窗帘外,是一轮巨大的、黄澄澄的圆月。
天色接近破晓,月亮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窗外的天又灰又蓝,几只燕子无声地飞过,没有唤醒任何深眠中的人。
李雨升靠在床头柜上,鹿明烛则靠在他的怀里,举着手臂打量胳膊上一圈又一圈被勒出来的青黑色痕迹。
鹿明烛肉身上造成的实际伤害很难消去,这种特性也使得李雨升格外喜欢在他甚尚留下些“记号”。李雨升眯着眼,伸出手指触上鹿明烛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若有所思地蓦了一阵,忽然开了口:“以后我去见我爸的时候,你都不要跟着了。”
“……好。”鹿明烛乖顺地点了点头,转过脸去与李雨升对视了几秒,接着闭起眼与李雨升接吻,含混不清地道:“你不能这样去见人……以后头发、眉毛、睫毛什么的,我帮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