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节(2 / 2)

“夫人!”一旁的管家捡起礼单:“要送回去吗?”

刘夫人没有回答,接过礼单看了看,面上闪过一丝笑容:“这慕容鹉出手倒是大方的很,罢了,收下吧?”

“收下?”管家吃了一惊:“可,可是老爷刚刚才受了伤!”

“刺杀的事情应该不是慕容鹉做的!”

“可,可是外间都传闻说是王文佐恼羞成怒,才派人来刺杀老爷的!”管家道。

“传闻岂可尽信?”刘夫人道,旋即叹了口气:“原本我也以为这件事情与慕容鹉有关,但看他方才的样子,的确不像是他动的手!”

“为何这么说?”管家不解的问道。

“这慕容鹉本是北门禁军出身,年少便跟了王文佐,位高权重,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方才他在咱们家,没少受四面的白眼,我方才言语中又没少挤兑他。若他真的动了手,肯定会露出痕迹来,可他方才虽然有些难堪,却毫无半点被揭破的样子。要么此人是个大奸大恶之徒,掩饰的我一点都看不出来,要么此人真的与刺杀之事没关系,他来这里是因为外面压力太大,想要减轻一下压力!”

“若是真的如夫人说的!”管家笑道:“那这慕容鹉还真的冤屈的很!明明不是他干的,却还得来低三下四的!”

“那又如何?这本就是他该受的!”刘夫人道。

“该受的?这个从何说起?”管家不解的问道。

“慕容鹉受的冤屈又不是为他自己受的,而是为王文佐受的!若不是王文佐,他这辈子撑死也就是禁军中一个校尉,像这种人在长安没有上千也有几百,岂有现在这般风光?受点冤屈便能高官厚禄,富贵逼人,换你你不愿意?”

“这个自然是愿意的!”管家笑道。

“这不就对了,所以他的受冤屈是应该的,我们收这份礼也是应该的!为何要退回去?”刘夫人问道。

“夫人说的是!小人的确考虑不周!”管家心悦诚服道。

“夫人,老爷醒了!”丫鬟从厅后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急声道。

“相公醒了!”刘夫人方才脸上的自得顿时烟消云散:“快,快去看看!”

房间里满是中药的苦香和血腥的混合味道,刘培吉躺在锦榻上,肩膀和腹部都用布帛包扎的严严实实,大夫站在一旁苦笑道:“相公当真是命大,虽然中了两箭,但都只伤了皮肉,筋骨内脏都没怎么伤,就连血流的都不算多!当真是好运气!待到老夫开一张生气血的方子,将养三四个月,应该就没事了!”

“有劳大夫了!”刘培吉的声音微弱的答道:“来人,取诊金来!”

“不可!”那大夫赶忙伸手推辞:“刘相公您已经是长安闻名的刚直不阿的正臣,老朽能为您看伤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就和三国时华佗替关公刮骨疗伤一般,都是可以传诸于后世,青史留名的。若是收了诊金,不要说是长安的百姓,就算老朽的子孙后代都要骂我这个老东西不懂事了!”

“大夫说笑了,刘某何等人,岂敢与古人相比!”刘培吉笑道:“医者替人看病拿诊金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莫要推辞!”

正当此时,刘夫人冲进屋来,她一把抓住刘培吉的双手,泣声道:“相公,你这次遇到这等事,妾身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到这里,不禁痛哭起来。

刘培吉见状,不禁有些尴尬,想要抽手,但又怕伤了夫人的心,只得呻吟了一声,刘夫人听到呻吟声,赶忙站起身来,问道:“相公,我刚刚哪里碰着你了,大夫,快过来看看!”

“没有,没有!”刘培吉赶忙道:“我只是伤口有点抽疼,大夫你不用过来了!”

“真的?”刘夫人怀疑的看了看刘培吉,对大夫道:“还请大夫再看看!”

那大夫旁边看的清楚,心知刘培吉是为何呼痛,装模做样的看了看,对刘夫人道:“郎君已经并无大碍,只要按时用药,应该三四个月就能差不多好了!”

听到大夫如此有力的保证,刘夫人大喜,她赶忙向大夫行了一礼,又唤人取诊金来,那大夫又推辞。刘夫人却是个硬性子:“我家相公的伤势还要几个月好,要时常打扰先生,您若是不肯受诊金,那便是不肯来了?”

那大夫没奈何,只得收了诊金,约定三日上门一次复诊,有事时随叫随到。送走了大夫,刘夫人来到丈夫身旁,低声道:“相公真是洪福齐天,你知道吗?我当时看到陪你出门的刘三和刘七身首异处的尸体,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是呀!”刘培吉叹了口气:“我当时看到那么多人杀过来,也觉得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能逃过一劫!”

第802章 阴谋

“相公,妾身听说当时你身边还有几个义士拼死护卫,这才挡住了那群刺客,等到了巡夜武侯赶到!你可知道那群义士是什么人?”

“义士?”刘培吉闻言一愣,旋即才明白夫人说的是慕容鹉派来送自己回家的护卫,他稍一犹豫,还是决定先瞒着对方为上,否则要解释的东西也就太多了。

“我也不是太清楚!”刘培吉含胡的答道:“当时情况太混乱了,我中箭后整个人就是晕头转向,哪里认得出什么刺客义士?”

“分不清楚?”刘夫人奇道:“可我听人说那些义士当时就把你护在当中呀,你怎么会不知道?”还没等她继续追问,刘培吉已经大声呻吟呼痛起来,刘夫人无奈只得做罢。

在后院花园的橡树下,护良一边吃早餐一边看自己的猎鹰在整理羽毛。由于王文佐的影响,只要天气条件允许的话,护良很喜欢在花园里露天用餐,享受新鲜空气、鲜花、果树和小动物。他已经习惯了长安这种宏伟的都市的生活,相比起在难波京,长安的生活要舒适多彩的多。除去侍卫天子之外,还有各色各样的宴会、狩猎、游玩、出行、经会,相比起当初在倭国海岛上充实到倒头就睡的学生生活,简直是恍若隔世。

但这样的生活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护良不知道,他依旧和彦良和其他兄弟们保持着联系,在信中他能够看到留在岛上的兄弟们还在受着那种斯巴达式的教育,而已经离开岛屿,被认为已经成年独立的兄弟们则过着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种生活,他们或者被给予一条海船,参与某次探险巡航;或者被给予一支小军队,去征讨一伙盗匪或者蛮夷;或者被委任为一个移民点的指挥官,带着几百移民建立一个村落,或者被派到某个县城去担任长官。即便是早已称王的彦良,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如果不是比其他兄弟更忙的话!引用在信中的原文:自己已经被政事的海洋淹没了,每天只有在躺上床的时候才能喘几口气,就好像一个濒临溺水的人,强自探出水面喘口气,而天一亮就又得投入无尽的工作中。

相比起兄弟们的生活,护良在长安的生活是惬意而又舒适的,但他也清楚,父亲这么做不是无缘无故的。他在长安待得时间越久,与天子了解的越深,就越是明白天子实际地位的虚弱,这和天子表面上的显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是的,天子手中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能让人生、让人死;举之使人上天,抑之使人入地;但是如何正确使用权力的能力不会与生俱来,天子手中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实际上也是一柄双刃剑,做对了固然好,做错了危害也是最大,所以天子可能是这世上对帝国最大的威胁了,前朝的炀帝就是最好的例子,若非是他的肆意妄为,前朝怎么看也不像是会二代而亡的样子。

所以王文佐才以一种近乎折磨的方式培养着自己的下一代们,迫使他们尽可能快的成长。在往来的信笺中,护良也能明显的感觉到兄弟们的成长,原有的稚嫩和柔弱被飞速的打磨掉,取而代之的是坚韧和老练,而自己却在长安的富贵乡里日日享受,这样下去自己岂不是要被兄弟们抛在身后了?还是说从自己被留在长安的那一天起,自己就已经被父亲舍弃了?想到这里,护良不禁叹了口气。

“郎君,宫里有旨意!”随从的声音打断了护良的思绪。他赶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飞快的向堂屋走去。只见内侍省的刘少监正坐在椅子上,护良正要上前见礼,刘少监便站起身来,道:“有诏!”

“臣护良受诏!”护良赶忙跪了下去。

“天子有口诏:暂停汝在千牛卫的差使,在家中静养,若无他事,莫要出门!”

“臣遵旨,万岁万岁万万岁!”护良莫名其妙的磕了三个头,刘少监传罢了旨,原本面上的威严便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笑容:“公子,诏已经传完了,你快起来吧!”

“刘少监!天子这是什么意思?”护良不解的问道:“莫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天子责令我闭门思过?”

“呵呵!”刘少监笑了两声,面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公子,天子这是为你好呢!你知道吗?昨晚户部侍郎刘培吉在坊门口被人刺杀了,身中两箭,现在还躺在家里,生死不知呢!”

“户部侍郎刘培吉?”护良念叨了一遍,脸色大变:“难道是那位?”

“不错,不是他还有谁?”刘少监笑道:“所以公子你明白了吧?现在风声不是太好,很多人都说这件事情与令尊有关,所以天子才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您少点麻烦!”

“那,那圣上会不会真的以为……”护良急道。

“这怎么可能呢?公子您多虑了!”刘少监笑了起来,声音就好像公鸭子一般:“陛下与令尊是何等关系,怎么会被一点外间的谣言影响?现在幕后的真凶没有确定之前,天子是不会做出什么决定的。天子让您在家中静养,也是不希望您在这个多事之秋遇到什么变故,不然有个万一,天子在令尊面前也有点不好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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