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怎么搞得?到处都找不到你?”
我说,“我自己出来溜达溜达,马上就回去了。”
直谷带着一丝不悦,“那你尽快。”
“好。”
合上手机,我对一条说,“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他的眼角再次流出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池田先生,不要走,求求你别走!我知道自己很贱很脏,可我无法停止对你的迷恋,你来找我,我真的好感动,听说你要回国了,我没法用琴声给你送行了,因为现在我没脸再去碰那张琴,就算你对我失望也好,鄙视也好,恶心也好……”他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求你在走之前再抱我一次,好吗?”
“一条!”我猛力把他拎起来,气愤地说,“之前我不是说过我们忘掉那一夜不该发生的事,回到过去的状态,仍然可以作朋友作知音的吗!”
他抽泣着说,“请你别苛责我忘了那一夜,如果你一点都不喜欢我的话,为什么没拒绝和我过夜呢?我知道你喜欢过我,哪怕一点点,不是我的错觉,只因你是个正直的人,不允许自己对我有非分之想罢了!”
“呵!”我索然地一笑,“如果说你有错,就错在不该这么天真,……如果我是正人君子,那么监狱里的囚犯都要无罪释放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一条,去穿上衣服吧,这样会感冒的。”
他说,“除非你答应我……留下来过夜。”
我说,“那是不可能的,我马上就走,在临走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所以,你先去穿上衣服。”
他只好到衣柜里拿出一件睡衣裹在身上,“什么事?”
我说,“一条,我不值得你爱。我告诉你,其实我是直谷会长的粉头、情夫、小白脸,我是那种随叫随到的出卖身体和灵魂的高级公关男,有朝一日,直谷会长对我丧失兴趣,我就会一无所有原形毕露。”
一条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说都是弘谷集团的理事,居然为了甩掉我而贬低你自己!”
我无谓地笑了笑,“让你失望了吧?其实我是根本没有自由和人格可言的寄生虫,……”我忽然感到很落寞很空虚,自言自语地说,“……不仅出卖身体,出卖灵魂,还出卖了感情和记忆……我真的是被洗脑了……曾经那么深爱过的人竟然被我忘却这么久,究竟是从何时起,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娼男的……”
“池田先生,你在说什么?你是怎么了?为什么把莫须有的责备强加在自己头上呢?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呢?你有才能、有事业、有青春、有权势、有金钱、有恋人、也有自由,世上的人个个都羡慕你呀!”一条困惑地望着我。
我踉跄地离开一条的家,一路上都在思考他所说的话。
我真的拥有过这么多吗?这些都是真实的吗?
我来到直谷的门前,志村迷丸对我说,“池田理事,你身上怎么会有血迹?”
我想可能是被一条抱住的时候蹭到了他脸上的伤口,“谢谢,我这就去换。”
我换了衣服又来到门前。志村迷丸说,“池田理事,会长可能在生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请说话小心一点。”
“我知道了。”
推开门,看见直谷静默地背立在落地窗前。
我关上门,对他说,“千夜,我回来了,我们是要回国了吗?什么时候走?”
直谷转过身来,神色冷峻而复杂,“薰,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做出了那种事!”
我一头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