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是不是就不那么冷清了。这么想着脑子里便出现敖傲的脸,跟这样的人同居,估计不会太糟。在还没亮起灯的房间里,他轻轻的笑了下,心中已有了主意。
敖先生并没有接到理想中房东的电话,倒是收到一条短信,只有简单直白的两个字“来吧”。咧了咧嘴角,那表情就像昨天表白了今天对方就答应了似的。老太太站在背后拍了拍他背,说你这傻小子乐啥呢。敖先生向老太太眨了眨眼:“妈,我这两天就搬出去了,你帮我收拾收拾。”说完就屁颠颠的打包行李去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心里直念道,儿大不中留啊。
晚上,齐季又凑齐了一帮子人吃吃喝喝,在钱柜开了个包厢,叫敖先生也来。一进门便看见房间里坐着何宇和齐季,还有唐诗扬和一个不认识的男孩子,看唐诗扬同那男孩的亲热劲儿,估计关系不浅。分别对着两人扔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在这四人中间就像个电灯泡,没坐多会儿便有了想走的冲动。
不唱歌的时候敖先生也懒得听别人唱,就拿着手机逛逛贴吧,看看各种水贴,其实好玩的并不是贴子的内容,而是下面的一系列的回复。有一个贴子贴了张照片,是在街上偷拍到的一个女孩的背影,穿着丝袜短裤,腿却细不到哪里去。其内容是“路上偶遇一位美女,有认识的麻烦给我她的联系电话,感激不尽。”然而下面的回复亮了,比如黑丝袜性\欲强,短裤性\欲强,外八字腿性\欲强,腿粗性\欲强……
还有一个gay吧里的爆照贴,穿个三角裤没露脸,其贴内容是“猜猜我是攻是受”。敖先生摸了摸下巴,单就这身材来说还是不错的,不过下面尺寸太小,怎么看也不像是上面的。就这么想着他便回了贴,内容是“尺寸太小,经鉴定,受无疑”。
一个不注意,手机上的内容被唐诗扬瞄到了,然后这人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向他,带着笑意和恍然大悟,后又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在敖先生脸上停了许久,可他就是什么也没说,挪了挪屁股,同那男孩坐角落去了。
敖先生倒情愿他说些什么,至少这样还有些争辩的余地。本来身为一个性取向正常不过的男青年,一般是不会了解什么攻受之类的耽美术语,还不是被齐季积年累月的耳濡目染所迫害,愣是将一个纯洁的直男染指得又污又腐。敖先生摇了摇头,将手机锁屏扔在了桌子上,心想这年头的网络实在太污,各式各样的人都有,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通过网络就什么都知道了。
正在为唐诗扬那个眼神而心思郁结的的时候,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敖先生抬起头,看见一个身形细长的人正背着走廊里飘忽闪烁的灯走了进来,直到来人将门关上,敖先生这才将人认了出来。几天不见,这房间里彩色的灯一照,总觉得这人又黑了些。那一直挺不太直的背脊,依旧像个正在拨节发育的高中生,有着半成熟半稚嫩之间的俊秀。他的眼神在敖先生脸上停滞了一下,接着用了一个说不上是微笑但总算有些波动的表情同敖先生打了个招呼。
何宇之前打电话叫了份饭,郝放进门十几分钟过后饭就送了进来,付钱的是何宇,饭放在了郝放前面的茶几上。包厢里只有酒和兑酒的红茶,圆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敖先生本来是想上去同他说几句话的,只是一想到他应该是跑车跑到这个点都没吃饭,便不忍心去打扰他。脚步一转,便去点歌了。
郝放下了课便去跑车,半小时前何宇打电话让他过来玩儿,他当时正准备去吃饭,直接就拒绝了。何宇问他在哪儿,要是离得不远就来吧,他给他把饭点好,这样他既不耽误吃饭也能出来玩儿,而且还说这家ktv厨房做的石锅饭特别好吃,外面的都没法儿比。
要说这世界上最了解郝放的人是谁,那绝对是何宇。他和郝放是在学校画展结束后的庆功宴上认识的,十几岁的男孩子聚到一块儿无非就是斗酒吹牛。可他在饭桌上总也显得与众不同,谁劝酒都不喝,激将法不管用,软磨硬泡更是不吃那一套,人家说不喝就不喝,就连集体的一次碰杯也是用店里免费招待的大麦茶代替的。何宇当时见整桌人都醉倒了,就郝放的眼神还是透亮透亮的,从头到尾人家就只管吃夹肉吃菜,一滴酒未沾。快结束的时候他又让老板娘上了份虾,做东请客的那位老师竟顿时醒了酒,连忙找老板去结账,掏空了口袋后老板娘就给他找了一个钢蹦,老师望着手里仅存的一枚硬币满脸的凄凉,哭丧着脸问郝放是不是数了他口袋里的钱,怎么连个打车费也不给他留。
郝放剥着虾,回了句:“不是还能坐个公交车吗?”老师听完这句话后又倒了下去。
郝放正闷头吃着饭,突然间原本鬼哭狼嚎的叫唤转换成了沙哑深沉的声音,一抬头原来是敖傲在唱歌。听不懂也看不懂,但至少知道唱的是洋文,也不知道是他唱的好听还是歌本来就好听,总之听着挺享受的。等将手里的饭吃完,他就靠着沙发用一副欣赏的表情看着听着。从敖先生站的位置看过去,他的表情在灯光闪烁下还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淡淡的,眼睛亮晶晶的。敖先生对着他挑了挑眉,对方也只是回了他一个白眼。
曲毕,在场腻歪够了的那两人终于出声了,齐季提议玩会儿游戏。他说这么多年了玩来玩去还就是国王比较有感觉,唐诗扬唏嘘了一声像是有鄙视似的,可身体却不忠实的挪了过来,手里拿起扑克就在找牌。
没有人问敖先生的意见,也没有人问郝放的意见,他们两个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齐季和何宇一人拽上一个在自己身边,加上自觉凑上来的唐诗扬那对,六个人将一个小茶几围得严严实实。
声色犬马的地方,敖先生虽说不是三天两头去,但该玩儿的该见识的他也差不多了,就这国王真是小儿科,也就齐季对他情有独钟。这游戏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是这场合还有此时此刻的资源似乎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这么一群大老爷们儿,便宜占不到不说指不定待会儿还要被占便宜。
要说郝放,他都不知道国王是个什么样的游戏,只是看在场这些人都摩拳擦掌一脸兴致勃勃的样,难免引起了他的兴趣。
几圈下来,抽到国王的人都还挺矜持,小打小闹一下的。敖先生被他们问了几个问题,无非就是老一套,齐季和唐诗扬像是铁了心要将自个儿的老底当场兜出来。可他敖先生是什么人啊,不想回答喝酒就是了,谁灌谁还不一定。这下终于摸清游戏规则的郝放,心里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退出。在外不喝酒是雷打不动的铁则,被问了问题只是老老实实回答,被指定了任务也只是硬着头皮完成,这种被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