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我也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李夙捂着眼睛,脖子用力扬了一下,勉强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常无异:“原来我与他有这么多误会,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和他同生共死的那许多年还不能让他信我?”
“初见时你已贵为皇室,她还只是一介布衣,怎容她对你推心置腹,但你可记得两年前,流朱案事发,她虽判了你的旧部谋逆却终究没有将这把火烧到你身上,那时百官讨伐群臣笔诛,她尚有对你同生共死的决心,你却因为这个案子一心疏远她,怎么不寒她的心?若是换了别人,这案子是万万不受的,她接手了,你只当她对沈彻有情,又怎不知,她对你的情更为珍贵。”我一口气说了许多,口干舌燥的,方才虽扯了谎,这段话却是情真意切的,李夙听的难过,已经被愧疚和自责给砸的哑口无言,我饮了两口茶打算继续,李夙却摆了摆手,她很失落的出了太和殿,我在她身后道:“柳相告假去城郊扫墓,当年那些人大约都在那儿。”
我见李夙身影一晃,肩膀有些颤抖的模样,我顿时了然,那年叛军的一把枯骨,由柳无庸葬在城郊,她到底是不知情的。柳无庸是念旧情的人,李夙怨她流朱案时没有翻案,判杀了自己同生共死过的将士,可那些人何曾没有同无庸同生共死?
到了黄昏时分,顾斐然来了太和殿,与我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些琐事后终于抛出了她的疑惑:“陛下喜欢沈彻?”
我不知她为何出此问,却依实答了:“算不得喜欢,只是见不得他与旁人亲近。”
她略带深意的望我一眼,叹了口气,“沈彻要辞官了,陛下知道吗?”
蘸满朱砂的笔尖落下一滴鲜红的痕迹,我的眼皮毫无征兆的跳了下,沉声道:“为何朕未听他提过?”
顾将军把袖子掸了一掸,俊秀的眉微微皱起,“陛下前些日子不是怀疑有人在背后给沈彻使阴招却查不出头绪嘛,只要沈彻被撵出朝廷,对旁人没了威胁,这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我不大相信顾斐然会好心告诉我这些,她抬袖与我行了个礼,不急不慢的取出了个折子,“当然,这些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归列。
我深吸了口气,将顾斐然与我的折子砸到沈彻身上:“修缮宗庙用了三万两白银?沈彻!你是用金子修的吗?”
“还有上个月运河道修检缮事款,你拨了十万两!你当朕是死的?!”
百官寂寞,沈彻附身把奏折一一捡起来,眉心微微皱着,并不答话。
这样的场景,近来发生过很多次了,他就是不想和我说话。
我又翻出一本来,念也不念,直接砸过去,“兵部的事你也不打算解释了?”
沈彻这次跪了下去,身旁几个言官要拉他起来,他摇摇头,抬袖持着芴板,声音朗朗着:“臣万死,请圣上赐罪。”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才不信他这么干脆的认错。
等了半晌,他却没有后话,我心里泛着紧,从龙案后走到他面前,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向刻薄歹毒的唇紧紧闭着,并不打算为自己辩解。
我冷眼看着他,指着沈彻身边的户部侍郎道:“户部尚书渎职该当何罪?”
户部侍郎战战兢兢的回着:“按所涉金额损失,轻者罚俸,重则削职流放。”
我满意的点头,用力挑起沈彻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