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小弟的谈论,陈海铭不知该怎么回复,因为此刻他也很震惊,准确来说不是震惊,应该是惊悚。小弟们能想到的他怎么会想不到?他生长在家族里那种复杂的大环境下,心思自然比这些小弟们更细,想的也更多。
这一刻,一股凉意瞬间从陈海铭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孤辰……莫不是背后站着一位连云苍帝朝都不放在眼里的绝强者吧?”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等等,孤辰?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陈海铭想着想着又陷入沉思,眉头紧蹙。
内院。
一座覆盖了氤氲灵气的大山之巅。其中一座悬空行宫之内,十几位教习看着站在最前方吹胡子瞪眼的萧公,皆面露难色。
“萧公,我知道你的辈分大,但你也不能看着人家受欺负吧?”一位略微苍老的老头无奈道。
“谁说的?我怎么会看人家受欺负?再说,他受什么欺负了?人家还是个凡人,明明是那花家的小子不给力太废物,连个凡人都打不过,这能算是欺负吗?就算是欺负,也是花家那小子欺负我学生。”萧公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模样,毫不留情反驳,语气中的狂妄丝毫没将花家放在眼里。
“萧公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他怎么可能是个凡人?”
“啊,花家的那位少爷都快要被打死了。”一位老人的神念探入外院,看到孤辰一把将花怀炫的头按到地上,当即忍不住惊呼出声。
“萧公,赶紧把我们放开吧,再不去人花家的小子就死了。”一位老头都快哭了,但身子愣是没一丝晃动。
方才,孤辰出手将花怀炫拍跪地的那一刻,所有教习都被惊动,刚想神魂出窍制止孤辰,结果就被萧公冷哼一声囚禁在此,只能探出神念看孤辰如何一点点将花怀炫虐成渣渣。
“花家,很厉害吗?仗着祖先的荣耀这些年也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人族做过贡献就能任由后辈肆意挥霍荣誉,借此满足一己私欲?”萧公冷哼,说完就坐回太师椅上,原本略显浑浊的双目这一刻无比清澈。
“其实你们也都知道花家这些年干了什么事对吗?”萧公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嗓子,“既然知道,那就应该知道我此举的深意。放心,花家的小子死不了,顶多让他长长教训,也让花家的人长长记性。”
听到萧公这么说,一位穿着道袍的老人眼前一亮,“萧公的意思是……想敲打敲打花家?”
“那不然呢?我还真敢让孤辰那小子打死你上楼的弟子吗?”萧公瞪了道袍老人一眼,而后接着说道:“我不仅是想敲打敲打他花家,更想敲打镇妖关所有的高权贵族。拳头大就有理?拳头大就可以肆意妄为吗?哼,老夫可不惯着他们。”
道袍老人眼前一亮,朝萧公眨了眨眼,似在询问,“那……萧公前几天突然从上楼转到尘楼,就是料到今天?”
“哈哈,那是当然,老夫的神通岂是你等小辈能看出来的?我随便掐指一算就能知道谁即将干什么。”萧公得意大笑,只是说话间,他的眼皮不可见微微抽动。
外院广场。
孤辰再次抓住花怀炫散落的头发,将他缓缓拎了起来,不让他倒下去,但他已经彻底晕了过去,脑门上全是血,一股股热气甚至还从鲜血上扩散到空气中,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孤辰瞥了秦炼一眼,见他还没有动手,不禁有些疑惑,“你不保护你家主子?”
看着被孤辰拽着头发维持身形不倒的花怀炫,秦炼摇头嗤笑,抬手,暗红色梭子盘旋在他的指尖,“他配当我的主子?你莫不是开玩笑吧?”
“那你方才为什么帮他?”
“帮他,也只不过是因为他家在我家旁边罢了,”秦炼收手,一把将暗红色梭子握在手中,赞叹的看向孤辰,“如果今天之后你还能活下来,我们就当朋友吧,我还是挺欣赏你的,毕竟没什么人敢动花家的人。”
孤辰不解。
“我是说,我其实也看花家的那些人不爽很久了,只不过我家里跟花家不好闹掰,所以我今天才不得不出手,走个过场知道吗?”秦炼抛了抛梭子,眼睛发亮的打量起孤辰,边看边点头,像是在看着一块儿宝玉。
“那你现在收手不还是闹掰了吗?”
雷吉走上前来,不咸不淡的说道,说罢,蹲在花怀炫身前,抬手就给了花怀炫两个大嘴巴子,将花怀炫抽醒。方才花怀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公然将古幽跟离鸾当成一个物品随意开玩笑,已经触怒到他了。
虽然古幽跟离鸾经常揍他,但她们两个在雷吉眼中早就是一家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开始接受孤辰、古幽跟离鸾,好像是从孤辰开始。跟他一起生活的时候很开心,没有人像以前一样欺负他,而且孤辰也很关心自己,所有好东西都不藏着掖着,哪怕他修为尽失了也时常照着自己的经验教导他。
因而他早就将古幽跟离鸾当成孤辰的女人,将孤辰当作一生里唯一的兄弟亲人,如今兄弟的女人被外人辱骂,他早就惹不住了。方才是孤辰动手泄了火气,现在该他动手泄泄火气了。
雷吉一边猛地将巴掌扇在花怀炫脸上一边破口大骂,“什么东西?”
啪。
“敢骂我牧哥的女人?”
啪。
“让你骂。”
啪。
……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如狂风暴雨般落下,花怀炫嘴里的牙齿一点点掉在广场上,最后嘴里的牙齿全都被扇没了。原本玉树临风的一个人现在宛如一条丧家之犬,而且还支支吾吾的说着听不清的话,让雷吉抽的更起劲。
某些人看起来可怜,实际上活该这般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