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西气候确实恶劣,不似汴京四季分明。”
段嘉诩这陇西世子既都这么说了,那位学子说起陇西自是越发不客气。
“陇西那种鬼地方,哪里是人住的,你看去那的都是什么人,都是犯了重罪,被流放到那的罪臣家眷。”
“你!”段萧清勃然大怒:“你什么东西啊你,竟这样说陇西!”
被喷了一脸口水的学宫学子一脸莫名其妙:“您……为何如此生气?”
甲班学子这么一问,来到近前的段嘉诩笑得更欢。
“萧清兄,方才的事我这陇西世子都没气,你一西戎来使气什么?”
段嘉诩这话声音不大,杀伤力却很强,正处在气头上的段萧清一口气噎在喉咙里,一时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一旁西戎使者赶紧伸手去拉段萧清。
“既是诗宴,大伙理应在诗词上见真章,不必在这一逞口舌之快。”
西戎使者此时装好人劝架,跟段嘉诩一块来的周不疑有些看不惯他这小人作派。
“现在说不必一逞口舌之快,方才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林林时,怎么没听你这么讲?你这分明就是看人下菜。”周不疑张嘴,大实话张口就来。
许知意吹了声口哨附和:“不疑,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人家西戎人的脸都快被你说得没地方搁了。”
一旁朱谨一十分上道:“脸没地方搁,嘴巴里是搁满东西了吧?例如牛粪、羊粪什么的。”
第66章 一字诗
在怼人一事上,朱谨、许知意、周不疑三人极有默契,短短三句话西戎使者被呛得面红耳赤。
段萧清自知维护陇西一事实属失态,既不能因这事当场发作寻人晦气,只能在另外的事情上寻找存在感,刁难段嘉诩几人。
“都说稷下学宫是这晋渊首屈一指的高等学府,怎么这林学子身为山长弟子,竟连诗都不会作吗?”
先前的事老山长没来得及插手,这一次段萧清刚将话说完,老山长就站了出来。
“你若说阿林脾气不好,老夫也就认了,你说他不会作诗,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段萧清、林祁、老山长三人身上,段嘉诩的目光却落在了林祁案前,那张空白宣纸上。
“怎么不写?”
段嘉诩比林祁稍矮一些,他微仰下颚,侧眸去看林祁。
林祁抿唇音色清冷:“心情不好。”
“没瞧见我心情不好啊?”
段嘉诩这话本是玩笑,林祁却应了。
“嗯。”
段嘉诩眨了眨眼,弯腰提笔:“我看你分明是懒,不愿动笔。要不,你来说我来写?”
林祁低头,伏在案前的段嘉诩满头乌发散在眼前,想起那发丝缠绕指尖的质软触感,林祁不禁眸色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