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
林祁拧眉。
阿诩便是南宫煜徒弟,若南宫煜真有法子,阿诩的身体岂会一直没有起色。
现在便只剩下无尘大师和那位少年。
无尘大师常年云游四方,居无定所。
那位少年。
“坊间传言,既是朝廷钦犯又懂南宫煜的苗蛊秘术的少年……”
卧榻边,侧身而坐的林祁曲起一指叩击大腿。
“去打听下这么号人物。”
帷幔外,长月躬身抱拳:“是。”
“再派些人手去寻无尘大师。”林祁低声补充:“虽说居无定所,但只要是人,便会有个人习性。”
“是的,我明白了。”
长月领命而去。
半个时辰后,段嘉诩嘟囔一声悠悠转醒。
见段嘉诩醒来,李大夫俯身行了一礼,下去煎药。
方才还人气颇旺的内室此刻只剩下林祁和段嘉诩两人。
“可还有哪不舒服?”林祁将段嘉诩扶起,让他靠在软垫上。
段嘉诩按住额头摇了摇脑袋。
见段嘉诩难受,林祁将人拉过来,让段嘉诩靠在他身上,他则伸手轻轻揉按段嘉诩两鬓。
林祁常年握笔的手力道适中,段嘉诩不自觉闭上了眼。
“林祁。”段嘉诩声音很轻:“若我跟你说,太子此次会熬不过去,你可会信我?”
林祁沉默了,手上动作微顿,片刻过后,低声回应:“信。”
“太子若死,朝中本已平衡的势力必会被再次打破。
为保小皇孙日后顺利继位,枭帝会对太子及相关势力痛下杀手。”
“阿诩担心枭帝会对我下手?”林祁低头注视段嘉诩,想从他脸上窥探出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段嘉诩摇头:“你是保皇派,你父亲是曾经的太子师,你又是小皇孙老师,众所周知你必会保小皇孙登位。”
段嘉诩话落,林祁放下一手,轻轻捏握摩挲他玉雪下颚。
“阿诩,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林祁的摩挲微麻微痒,段嘉诩忍不住睁开了眼。
“要保小皇孙顺利登位,光对朝堂和太子势力下手还不够。”段嘉诩黑眸深邃,说出的话一字一顿:“还得肃清藩地,灭陇西一脉。”
“陇西一脉乃皇室血脉,日后造反、夺位皆能编出正当理由,唯灭其一族,方能以绝后患。”
段嘉诩的话凉薄至极,他的眼更为冷漠寡情。
那是林祁极为熟悉的段嘉诩。
那个为了杀他一人,可以毁去一座城,而面不改色的陇西世子。
梦中所见与这世经历混杂在一起,复杂思绪与抑制不住的心疼交织在一块,林祁低头,吻住段嘉诩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