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低头一笑,喝了口茶:“我记下了。”
傅媛便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又摆了摆手中的雕花笔筒道:“这个我挺喜欢的,今日我就带走了。”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向房门处走去,将要推门出去的时候,傅媛忽然顿住,看着门上的格窗,轻轻的说道:“你可不要死在那里。”
“嗯。”背后传来了坚定的回答。
傅媛就开门走了出去,见了沈从仕之后,把拿了笔筒的事说了,就坐车回了林府。
到了茗香院,傅媛将笔筒放在床头,转身问焌儿道:“我是不是错过了?”
焌儿知道她是在说景王,只沉默着替她换了衣裳道:“小姐好好休息,王爷他会记住小姐的话的。”
五天之后,景王便被秘密送出了京城,押往渡水口。傅媛虽得了消息,但却没有去送,该说的她都说了,再见面也只是徒增伤感。
如若现在她能做主,那她宁愿跟着景王去渡水口也不愿呆在这里,她对景王说不上喜欢,但这些年景王为她做的她却不是不知,至少景王心里有她
可她现在不过是自身难保的泥菩萨,自顾已不暇。
景王走后,傅媛还是病了一场,卧床躺了几日,傅媛也突然明白过来了。
当年秦家蒙难,让她收起了傲气,藏起了争强之心,让她学会了一个忍字。但到今时今日她才明白光忍是远远不够的,她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去争取活下去的机会,更何况她要的远远不是活下去这么简单!
在傅媛病中,林靖书来过一次,可只是在房门口站了站就走了。
傅媛又听说那位傅柔儿已经进了林府,暂时安置在了林家的偏院。
傅媛想到当日季素卿对自己说的话,才明白过来,原来季素卿早就料到有这么一日,又想到林靖书在她房中说的醉话,突然觉得季素卿也是个可怜之人,便也和季素卿多了些来往。
这日午后傅媛正在书房暖炕上休息,琴香便拿着账本进来。
琴香道:“小公子出世,过两天满月酒的礼物我已经备好了,但还有百日酒,又快过年了,要不要新去张罗些吉祥物件,小姐觉得置办些什么好?”
傅媛听了,有些倦倦的挥手道:“这些事你拿主意吧,要置办什么你也尽管裁量着办,到时候入了账目再拿给我看就是。”
琴香便点头退下,她看着傅媛那恹恹的神色,心中也酸楚不已,这几日,她家小姐就想变了个人,才能下床就突然每日都到林母处晨昏定省,即便林母关门不见也是如此。在人前笑语盈盈,只有回到茗香院中,脸上那一丝疲倦才会显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有个小丫头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眉开眼笑的对傅媛道:“奶奶,钟家大姑娘来了。”
“哦。”傅媛看着小丫头,漾出一个笑脸,点了点头,难怪这小丫头那么开心,想必钟家妹子又给她们带好吃的了。
傅媛稍微动了动身子,又和蔼的问道“怎么是你进来传话,你几个姐姐呢?”
“琴香姐姐听到消息就去二门那儿接大姑娘去了,焌儿姐姐在院子外耍枪,雪英姐姐和赵妈妈还没回来。”小丫鬟笑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