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媛径直先去了堂屋,又有丫鬟出来请她去东屋。
傅媛进屋,见药蓉药荷几人,正在翻丝绵被子,几人见了傅媛便先停手过来行礼,药蓉吩咐了茶水下去。
傅媛见这东屋进进出出的人,就道:“看来来的不是时候了。”
“媛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我家大姑娘昨儿还说想去看您呢,只是这几日田庄那边上租子,家里又在置办年货走不开。”药蓉答着话,便打着帘子,引了傅媛进里半间。
此时钟芸正坐在炕上,持着笔写帐,下边站着一排丫鬟媳妇,还有几个面生的小厮,丫鬟媳妇手中都拿着对牌,该是要报兑年货的,那几个小厮大概就是田庄上来的人。
钟芸见了傅媛,便停了笔,让傅媛上炕,又遣了下边站着的众人,命他们未时末再来。
“姐姐可用饭了?”钟芸一边上下人收拾了炕几上的纸笔,一边让人摆上茶水问道。
“没呢,我是带着焌儿从梅子昱府上过来,讨你口饭吃的。”傅媛笑道。
钟芸便又让人领了焌儿下去吃饭,在吩咐了下人,让一会儿把午饭摆到东屋来。
交代完了之后,钟芸才问道:“怎么你去梅子昱府上了?是去问梅贞姐姐的事了?”
傅媛不答,但钟芸看她一脸的笑意,就知此事大好。
“我看你外边在翻新被子,怎么有客人要来?”傅媛问道。
钟芸抿了口茶道:“瞧你说的,我就不能做几床新的自己用?”
“可我记得,十月份的时候,你家里已经做过一回了,那时我还抱了两床回去呢。”傅媛笑嘻嘻的喝茶。
“你呀,什么都瞒不过你。”钟芸笑着,脸颊竟有些微红,有些羞怯的说道“过两天元公子要进京来了,我这是替他准备的。”
“怎么这个时候进京?”傅媛问道“眼下都要过年了。”
“元公子家在京郊县里,来去也就一日,除夕还能赶回去的。”钟芸解释道“来年就是恩科了,他早早入了京,有些事也好先应承起来,另外年前进京也好先去给先生拜年,走动走动,免得到时候入了学之后再张罗,难免仓促。”
“都找好老师了?”傅媛问道“是哪个学馆的?”
“这事还多亏了梅贞姐姐,求了沈伯父做保,才进鹿山书院严夫子门下。”钟芸说道。
“这位严夫子虽然严厉古板一些,但却是当今巨儒,这下你倒是可以盼盼做个状元夫人了。”傅媛打趣的说道。
“你这张嘴,就说些没边的事。”钟芸又羞又恼。
“这么说伯母那边松口了?”
“哪能啊,但也没说什么。”钟芸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也不能出面安排元公子的住处了,只好又麻烦了梅贞姐姐一次,等元公子来了之后,就先住到她家的别院。”
傅媛蹙了蹙眉,握着钟芸的手道:“你这样为他打算,他以后可不要负你才好。”
钟芸低头一笑,眼中满是柔情:“我信他。”
“大姑娘,前头送信来了。”钟芸话音才落,药蓉就递了一封信进来。
钟芸拿在手中一看,眉头一拧,就揉了丢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