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gh4jf原本夏舒涵是准备找成筠问罪的——到底是她想找工作在先还是宁冼玉想找人在先?
可是,成筠彻夜未归。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成筠的家本来离学校就不远,公车可以直接从学校开到她家门口,连转车都不必。以前她也常常在下午没课的时候回家,然后第二天才来学校。所以大家都没太在意。
到第二天上课时,教授忽然说起点名,念了两遍“路成筠”没人答应后,夏舒涵才觉得奇怪——成筠不会这样的,就算生病要请假,也会提前和她们打招呼的。
和肖语对看了一下,她无奈地站起来对教授说:“教授,路成筠病了,今天不能来。”
短小精悍的教授自眼镜片下射来冷锐的目光,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两声“如果不点名,应该没这么多病的人吧?”然后在点名册上也不知划了一笔什么东西。
夏舒涵一脸尴尬地坐了下来。后面再有点名没到的学生,也没人再站起来说生病了。
一连三天,成筠音讯全无。
试着打了电话去她家,接电话的是她母亲“舒涵啊?成筠不是在学校上课吗?”
“呃!”话堵在嗓子眼,夏舒涵只好笑笑“是,不过我在宿舍没看到她,下午又没课,我以为她回家了。可能自习去了。”她母亲不疑有他地挂了电话。夏舒涵和肖语急得团团转。就在她们准备要向学校报失踪的时候,成筠突然打了电话回来。
“你这个死人!你去哪里了啊!”肖语急得骂出来。那边不知道应了什么,肖语“噢”了一声,问候两句,然后挂了电话。她回头看了看夏舒涵“她说她姑姑病了,现在她在医院呢。”
“噢!没事了吧?”夏舒涵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什么也没说——如果是她姑姑病了,为什么成筠的妈妈会不知道?
“没事了,她下周一就会回来了。”一贯少根筋的肖语大而化之地挥挥手“我去水吧了。”
看看时间,也是她该去书店接手的时候了。这几天因为记挂着成筠,所以有些心不在焉,好在没出什么乱子。今天至少知道成筠是平安的,她也放心了不少。
和龚志明交接完,她坐在电脑前,一边照看书店,一边偷闲学电脑使用——其实也不用偷闲,她就是很闲,闲得让她觉得就算只是两百一个月的工资,还是有些占老板的便宜。
书店的生意,实在是很一般。她坐了三四个晚上,也不见卖出多少本书;所以,她更奇怪那一天卖出两百本书的记录是不是因为多写一个零的笔误。
不过宁冼玉似乎也并不在乎生意的好坏,店门前丑丑的招牌一直都在,而他也不常来——通常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会过来看一下,待上个把小时,叮嘱了她记得在十点关门,之后他就背着黑色背包离开。
她想,他大概是不想她待得太晚会影响第二天上课吧?否则,校外的书店,是没有在十点就关门的。
将龚志明做的记录输入到电脑里之后,她又找了本书来看,在书店打工最大的好处就是随时有书看,即使这些书闷了一点。
那个人在做什么?
虽然在看书,但有人进来了还是要分心照顾店里的情况,好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在。那个人把背包打开做什么?夏舒涵放下手里的书,看着站在书架前拉开背包的人——是准备拿笔记本出来抄些重要的知识点吗?她知道有很多同学因为不想买书,所以有时侯会拿笔记本到书店里去找自己要找的书,把重点抄下来,可是,那个同学
“呃,同学”
她站起来,刚出声发问,只见那人飞快将书往拉开的背包里一塞,朝店外冲出去——
“哎,同学,你干吗?”夏舒涵连忙跟着要追出去,到门口时又停住,哎一屋子的书加上电脑,她这一追出去
一犹豫的瞬间,那个人已经跑了老远,夏舒涵在原地干跺脚!真是想不到,原来真的有明目张胆偷书的人!不由得想起孔乙己的话——“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舒涵?你在这里做什么?”宁冼玉还未走到门口,就见夏舒涵站在门口发呆。知道她很容易走神,只是想不到站在门口都可以,他调侃她:“出来迎接我吗?”
“啊?你来了!”夏舒涵再看看已经跑到路尽头那个小偷,喝!居然还敢回头朝她挥手?她气得脸都红了“那个人偷书啊!”他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咳咳两声“抱歉,今天没戴眼镜,所以看不清楚。没关系,算了。”本想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的,手伸到半途,又缩了回来。
眼镜?她从没见过他戴眼镜啊!“算了?可是”
他笑了笑“只能算了,不是吗?也抓不到他了。下次小心点就可以了。”
“是我不好,我本来感觉他有些不对劲的,却没有早点制止。”她看着他“这本书我来赔好了!”
“不用了。”宁冼玉朝店里面走去“只是一本书而已。”
“不行,”她坚持“用钱能解决的问题,总比欠人情好。”她原封不动地拿他的话砸他!
他坐了下来,看着她“你很介意这个?那好啊,被偷的是什么书?”
“啊?这个我没看清楚,不知道。”
宁冼玉耸耸肩“那我照最贵的书的价格,从你的工资里扣如何?”
“呃?”那样好像她比较不划算?哎,谁叫她错了呢!“好啊。”
宁冼玉神色正经“好的,你看是按斯蒂格里茨的经济学来扣好呢还是法硕的考试指南来扣?”
天!那两本的卖价都在一百以上!好狠!“呃,都差不多,随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看她一脸肉痛却有硬着头皮撑着的样子,他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好了,开玩笑的。工资不扣,你下次请我吃饭好了。”
“那我不是欠你两顿饭?”她喃喃自语“钱不扣,饭来凑。”还蛮押韵的。
他尽力忍住不笑“你可以合在一起,请我吃顿大餐。”
“好吧”
还要说什么,宁冼玉指指门口“有人来了。”
这样一直忙到快十点的样子,宁冼玉一直在里间不知忙什么,而夏舒涵在外面照看着书店。
“哇!要下雨了!”
外面不知谁叫了一句,夏舒涵抬头看,天气预报是说这两天会有雷阵雨的。果然老天开始闪电打雷,不一会儿,噼噼啪啪下起大雨。
“宁冼玉,外面下雨了!”夏舒涵站起来,站在里间的门口,对里面说道。里面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仓库,库存了很多书。这样望进去,也不知宁冼玉在里面做什么。
第27节:宁夏的天空(27)
“是吗?”他的声音从书堆里传来“啊!都十点了,等雨停了你再回去没问题吧?”反正明天是周末。
“可是我想现在走。”
宁冼玉自书堆里现身“为什么?”听雨点打在房顶上的声音,好像下得不小“你有急事?”
“呃是啊。”其实没什么事,只是
“带伞了吗?”他走了出来。
她点头,知道这两天有雨,她出门都带了伞。
宁冼玉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雨下这么大,也不会有人来了。”才没下一阵,外面就已经流成小溪了。“我送你走吧!”“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那你送我走吧,我没带伞。”他挑挑眉,表情无辜。
“好吧。”她想起自己那把小伞,唔,估计等下两个人都会打湿一半。而且和他共撑一把伞
她拿起包等他,他关了灯走出来,照例背着那个黑色背包。她把包背上,拿出了钥匙,将卷帘门拉下,锁好,回头就见他单手插在裤袋里,摆了个酷酷的造型在等她,一点要帮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人她有些奇怪地看他,怎么连忙都不帮一个?忍不住在心头小小地埋怨。好在有遮雨栏在外面挡着,她才没淋湿。
从包里拿出伞来撑开,果然他也没有要搭手打伞的意思。她只好将伞举得高高的,和他一起走入雨幕中。
肢体难免有所接触,他很君子地一直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好像视而不见夏舒涵高高地撑着伞,走得很辛苦的样子。偶尔大风吹来,伞就有些东倒西歪。
夏舒涵原本应该很紧张的心情如今层层叠叠地覆上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她之所以坚持要在下大雨的时候回去,本意并非要和他共享一把伞,而是——自幼就有个很变态的嗜好,特别喜欢在雨天打伞走路,听雨噼噼啪啪地打在雨伞顶上,浑身都有种很清透的舒爽感觉。
如今,这感觉仍在,却变得有些说不清楚了。是因为身边这个人的缘故吧?确切地说,是因为这个人行为有些奇怪的原因吧?她不曾和男生共过伞,但没想到第一次和一个高个子男生共伞,居然是她撑。
明明她撑得很辛苦,明明他只要搭个手,就不用她撑得东倒西歪,导致两个人都走得很不好。偏偏,他只这么沉默地走,一点要撑伞的意思都没有。
走入侧门,转上通往她宿舍的梧桐大道,雨仍旧淅沥哗啦下着,道路上积满水,空空荡荡的,已经看不到有同学在走了。
一束强光自后面打过来,在水面上反射出凌凌波光。走在靠路外面的夏舒涵仍旧在思绪里,浑不觉有车靠近。
“小心!”
宁冼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将她朝里面轻轻一带,车子滑过,水花溅起,他的裤管立刻湿了大半。
“啊?对不起!”夏舒涵连忙道歉。
他似乎笑了笑,在黑夜的雨幕里看不真切,趁她还不是很留意,他将手放下来,又放回自己的口袋“你还真的挺容易走神的。”
“是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在走神,有大半也是因为他行为奇怪的原因。
宁冼玉将她安置在不靠大路的一侧走着,这下她拿伞的手就必须由右手换到左手,撑不到两下,手很快就有酸的感觉传来。有些哀怨地自眼皮下方偷偷看过去,为什么不肯帮手?
“五一放假,你打算去哪里玩?”他问道,同时也看到了她的手似乎有拿不住伞的倾向,下颌一紧,他目光深沉了少许。
“嗯?也许是学校七天游吧。”她开自己的玩笑,忽然又想到“书店要找人照看吗?”
他摇头,用手轻轻托住了她的手肘,这是他惟一能做的“不,我以为你会回家呢。”
手肘处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她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我回家要坐一天一夜的车,太远了。”
“有没有计划出去旅游?”他温声问着,忽视她目光里投来的询问。
唔,不解释?那就算了,应该是看她的手有些支撑不了吧?那为什么不干脆他打伞算了?“没,不知道去哪里比较好。”“你想去哪里?”
“呃哪里都想去啊,”就是没钱“如果要选的话,青城山吧,青城天下幽,而且很近,两天就搞定了,回来还可以休息很久。”主要是便宜,如果他发她工资,她的工资应该就够支付旅游费了。
他笑了笑“七天的假期,真要爬山的话,我觉得不如去峨眉山还好些。还可以顺道去乐山看看大佛。”
“是吗?”她自然知道的,只是财力很有限而已。除非她再打两个月工还差不多“你是成都人,没去过峨眉山吗?”
他笑了笑“我初中的时候去过一次,现在都没什么印象了。那天还和谢儒言商量五一去哪里,你要一起去吗?再叫上路成筠。”
她“扑哧”地笑了出来“撮合他们吗?”她可不敢保证成筠会答应。
“也许吧。”他挑挑眉“要考虑看看吗?”
“好啊,我会回去和成筠提一下的。”倒看不出,他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呢。
他放开了托在她手肘下方的手,指了指前面“你到了。”
“呃,是啊,那”她把伞往他手里一塞,不知道要不要说再见。好像他每次都是说“就这样吧”
入乡随俗,她也附和他不爱说再见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