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伸出右手胡乱抹了一下鼻子里流出的血,茫然不解地看着曲不言。
编号是什么?他不知道。可是,刚才对他拳打脚踢又破口大骂的几个人,现在都站成了雕塑。
雕塑是不会说话的,也不会告诉他该怎么回答面前这个,看起来并没有那么恐怖的检查员。
“编号。”
曲不言重复了一遍。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新生,他应该才十五六岁,身子还没有长好的那种瘦小。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得耐心。
陆挽还是一样迷惑的看着曲不言,他根本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是直觉告诉他,他还是回答这个人的问题比较好。
编号?正常人看来,编号不都是没有生命的货品才有的么?就像超市里那些,在货架上排排站等着被领回家的货品。
他没有编号。从一周前进了学校之后,他报了个到就被领到这间宿舍里。难道这个人指的是学号?
可是,为什么不直接问学号。
陆挽舔了舔渗出血的嘴角,极力将语气中的不舒服和不确定降到最低:“13704。学号。”
曲不言向来不喜欢这些学生们,称那串毫无意义的数字为“学号”。他一向觉得编号这个词,才更适合,也更准确。
这个新生地刻意提醒,这明目张胆地不知天高地厚,让曲不言微微抬了下头。他难得有兴致地看了这个新生一眼。
这一眼,确让曲不言了僵一下。
陆挽从来不知道他的回答之后,会有这样一段死一样的寂静。
足足有半分钟,曲不言僵了的身子才缓下来。他一个字也没有说,连表情都懒得赏一个,直接转身走出了门。
曲不言似乎明白了代越要引起他兴趣的原因。
这个新生,和去世的郁拂长得太像了。
不仅是像,他挨了打安静地站在那里的样子,简直就和三年前的郁拂一模一样。
但也只是,在不说话的时候。
郁拂,没有他这么愚蠢,这么不知天高地厚。这么,不计后果地反抗。
直到确定曲不言离开了七层,代越及周边的雕塑才活了过来。
代越只是觉得这个新生长得和以前那个小子有几分相像。凭他脑海中残存的记忆,也只能觉得有几分相似的程度。
毕竟已经三年,而且在京大里,像那个小子一样的被欺负的,太多了。
只不过他自杀的方式,让所亲眼目睹过的人,永远无法忘记,又绝对不敢清清楚楚地记得。
可是,刚才曲不言的反应让代越百分之二百的相信,眼前这个新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
凭借他三年多来对他这个小一届的师弟的认知,曲不言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是不会问名字的。
他只会问一个编号,像对待明码标价的畜生一样。
新生口中叫嚣着的那句“他不是自杀”,在曲不言不感兴趣的情况下,更是毫无意义。
代越向前迈了一小步,才被揍了一顿的陆挽根本没有丝毫的胆怯。
四年来所见过的新生的经验告诉代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