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挽将手中捏着的钥匙,乖乖放到曲不言的掌心,然后迅速将手撤回。
打人很疼。
陆挽的脸,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曲不言握紧钥匙,转身进了宿舍。门外的陆挽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进来。”
得了允许的陆挽,才推着行李箱进了门。
曲不言看了看陈以臣上铺的空床位,说:“你睡这里。”
陆挽没有说话。
“以臣不喜欢睡上铺。”陈以臣偶尔会回来,曲不言是想这样解释的。
陆挽望着曲不言,小心翼翼地问:“曲教官,我……我可不可以,睡……哥哥的床?”
不可以!
陆挽半期待半惶恐地望着曲不言,等着他的回答。
可是,曲不言又想不到任何理由回绝他。陈以臣要他住在2314,他是郁拂的弟弟,他说他要睡哥哥的床。曲不言竟然想不到任何理由不同意。
曲不言知道,只要自己说不可以,陆挽一定会乖乖睡在陈以臣上铺的那张床上。可是,就像陈以臣说得那样,他们都该面对,不是么?
如果再一次不给陆挽任何理由拒绝,那他不还是和三年前一样?
“收拾好了去上课。”曲不言,也需要尝试改变,不是么?
陆挽惊了一下,他没想到曲不言会答应。脸上随即洋溢起笑容,“谢谢您!”语气里都是掩饰不住地小欢快。
陆挽小心谨慎地收拾着东西,可在曲不言眼里看来,全是心有旁骛地手忙脚乱。
毛巾挂歪了!
鞋子要摆正!
床单还有褶皱!
被子!被子叠成豆腐渣!一班地教官怎么教的!
又暗笑自己真是糊涂了,代越能教他什么!
陆挽收拾好,校服的衣领都湿了半截,脸上藏不住地开心,“曲教官,我去上课了。”然后挎着斜挎包,抱着书小跑着出了门。
有那么开心么?
曲不言舒了口气,将毛巾扶正,鞋子摆齐,床单铺平,被子……这是郁拂的床……
曲不言的手,顿在空中。他已经,三年没敢碰这张床了。三年,他甚至连看一眼地勇气都没有。
曲不言终究是没帮陆挽叠好被子,他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夹在胳膊里,出了门。
大四课不多,实际上,三年来曲不言都不怎么去上课。他不敢进郁拂上过课的教室。
那时的郁拂,喜欢坐在靠窗的位置。闲不住来蹭课地陈以臣,喜欢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所以曲不言,就只能坐中间。
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时候,陈以臣大多在呼呼大睡;郁拂大多在看着窗外,曲不言大多在……在看着郁拂。
现在想想,他们都不是好学生。
不好的学生,本来就相互认识。
而这三年,曲不言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学生。基本没去上过课。这三年,比较忙。
因为兰枢。
只是现在,他突然想去教室里坐坐。也许……也许还能碰到陈以臣。
曲不言,还没有习惯没有陈以臣的日子。更加不习惯,有陆挽的日子。
厚学楼一楼,每一届七班的学生,都会在这个教室上课。三年了,不怎么上课的曲不言还记得。
不过,同样在靠窗的位置,和郁拂那么像的陆挽,却趴在桌子上睡觉。
不是告诉他要好好上课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