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婆婆1(1 / 2)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汪芝梅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小吃饱穿暖,被伺候地千妥万当,性格也因在父母的宠溺下而娇蛮任性。母亲,在汪芝梅十二岁那年,为了替父亲诞下子嗣而难產身亡,一尸两命。失去了母爱,汪芝梅将心中的悲痛化作怒气,事事刁鑽着父亲。从此,父亲在繁忙工作和心碎之馀,更要好生应付着失去母亲的可怜女儿,而无心续弦,也更有意将汪芝梅这独生女培养成能继承他广大產业的人选。

初长成的汪芝梅面容姣好,眉宇间也或许因她好强的性格,而多了份英气,成了父亲极为骄傲的左右手。然而,在那个年代,就算一名女性再如何优秀,终究也是得结婚生子的。此事,令父亲操透了心。向来强势的汪芝梅,虽商业手段高明,八面玲瓏,是个完美的接班人,但这样的性格在择偶方面,却令许多男士望而却步。随着她益发成熟,父亲也逐渐年迈,便更期望她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与汪芝梅提议招婿入赘。

顶着丰厚的嫁妆,和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这确实吸引了不少上门的男性。无奈汪芝梅眼高于顶,不肯下嫁于凡夫俗子,就算是招赘已久,依然未寻得她看得上眼的男人。

事情的转机,在于汪芝梅二十九岁那年,因帮助父亲完成中部港口的扩充后,而遇见了陈里梧。陈里梧为一名出口代理商之子,初学成回国助父亲拓展业务。岁数虽年轻了汪芝梅三年,但他高?英俊,为人风趣,气质彬彬,精通多国语言,在国外留学多年的他有着许多有趣的经验与故事,令汪芝梅对他倾心不已。很快的,两人坠入爱河。

对于汪芝梅的招赘,陈里梧极为尊重,并未反对,他俩便飞快地走入婚姻殿堂,被眾人堪称郎才女貌。婚后,他们更是相敬如宾,羡煞旁人。在一年后,他们有了孩子,这令汪父非常欣慰。

望着刚出生的儿子,汪芝梅为他取了个极阳刚的名字,为汪勇威,期许儿子个性随她,能成为担当起日后庞大產业的继承人,对他寄予重望。忙碌之馀,两人对儿子十分关爱,许多事情皆不假手于他人,亲自细心呵护。一家三口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汪勇威,从小便斯文嫻静。比起各类运动,他更喜爱画与花。汪芝梅对此颇有微词。对她而言,儿子最需关注的,即是课业。这些画和花草,在生活中是可有可无的。但眼见着儿子时常作画,并喜在自家后院种植他独爱的白花海芋,却能做到兴趣学业兼顾,她也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并感到自己十分包容大度。

随着岁月的流逝,汪勇威长得高?纤细,?皮肤越发白皙,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好似会说话,是个实在的美少年。他说话轻声细语,心思细腻,十分体贴父母。不多话的他,总是在父母疲惫时,或送上一杯热茶,或揉捏父母紧绷的背脊,以自己的方式孝敬着他们。汪勇威的画工也日益精湛,就算汪芝梅不喜爱总是作画的儿子,琳琳瑯瑯的画作奖状倒也深得夫妇骄傲。

早在日前,汪芝梅便已听见了些传闻,有关自己儿子的传闻。听说,汪勇威那过份秀气与娇美的眼眸,总在学校静静地追逐男孩子们。不久后,她更听见不堪入耳的传言,绘声绘影地将汪勇威描述为专勾引男人心魄的狐狸精,贬他为败坏家风的同性恋。有人或许不怀好意地特地和汪芝梅提起,但她总是嗤之以鼻。她儿子遗传了良好的相貌与气质,可不是给别人拿来说嘴的,如此的传闻分明是在妒忌自己优秀的儿子。

但有一日,汪芝梅特意前往高校接送儿子回家,却望见儿子坐于篮球场一方阴凉处,对着汗水奔流的男孩子们在画本中涂涂抹抹。

这下,她可留了个心眼,汪芝梅于晚餐时随性提起:「今天下午接你回家,看见你对着一群男生作画,都是在画些什么?」

一僵,不自然的笑容自汪勇威阴柔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答:「学校老师要我们素描,我比较少画人物,就画他们练习。」

此语,确实令汪芝梅安心了些,并未注意到儿子神情上的措不及防。

婚姻一向和谐的夫妇,终于在汪勇威鼓起勇气,和他们提起大学科系的志愿时,有了分歧。

「不行!美术这东西拿来当作兴趣就好,以后总不能当饭吃!你乖乖听妈妈的话,以后是要做大事的。和商业有关的科系任何一个都好。你成绩那么棒,不能浪费掉!」汪芝梅不容置疑地命令道,丝毫不留任何空间给予儿子选择。

「你又不是不知道儿子的天赋,他画得那么好,从小到大已经得到那么多肯定,选美术科系也不为过。汪家出个伟大的艺术家也很好。」陈里梧如此对妻子说道,和她有着相反的意见。

汪芝梅因自小被父亲,婚后被丈夫宠溺惯了,丝毫不顾儿子感受,坚持将他培养为自己的接班人,逼迫儿子填写她所认可的志愿。两人开始为儿子的未来争吵。

或许为了不想再看见父母因自己而伤了和气,汪勇威为此做出妥协,同意选择其他志愿,将画画仅作为兴趣。此举,令汪芝梅十分欢喜,频频因自己的执意而沾沾自喜。

汪勇威不负母亲所望,考取了北市s大的国企系。虽他必须离家北上就读大学,汪芝梅的不捨,远低于期盼儿子将来接手祖传事业的憧憬。

就这样,汪勇威离了家,夫妇成了空巢父母。想念儿子的心,总令汪芝梅走入他房内,望着他的画作,睹物思人。然而,一只落地的耳环,却将汪芝梅这般完美的人生,起了惊天动地的变化。

浑圆饱满的珍珠耳环,滚至书柜和墙壁的缝隙中,随即不见踪影,汪芝梅使尽力气移开了书柜,发现了几本相同处于缝隙中的素描画本。

「小傻瓜,画本卡入书柜后头也没发现。」汪芝梅自言自语笑着说道。

直到她好奇地打开画本。

画本中,全是男人。有汗流浹背,打着篮球的男人,也有专心听课,聚精会神的男人。汪芝梅皱着眉头,心想这些素描也不能代表什么。间来无事,儿子之前读的高校又为男校,以男人作为素描对象,非常正常。心虽如此想着,她却打开了另一本更为厚实,藏匿更深的本子。

本子上,贴满了自杂志上精细剪下的图片。各个不同的男人,或正装,或半裸身体,贴满了每一页。有些纸张甚至黏糊于一块,充满了一股不可描述的怪味,令汪芝梅顿时如雷轰顶。疯了似的,她再打开其他本子,所见之处皆是男人的图片,画作。这下,她无法再为儿子寻找藉口。原来左邻右舍都在提醒她,取笑她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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