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济嵐极为震惊,注视着弟弟默不作声。
「我曾经壮起胆子想对你坦白,可是每次都因为害怕而退缩了。你们重逢后,我实在很高兴,以为我能把这个秘密永久藏起了。可是,到头来你们还是....」萧陵嵐摇了摇头,再打:「你们所有大大小小的衝突都让我非常内疚,因为最早把你们之间搞砸的是我。我把你们原来能有完全不同的结果推向后来这一连串发生的事,那都是我造成的....」
比划到此,萧陵嵐也落下泪。一方是他最珍贵的挚友,一方是他最喜爱的兄长。他们的感情十三年来一路坎坷,自己全看在眼里。而因为自己的恐惧,不愿同时被双方所憎恨,拋弃,所以他一直隐瞒了那天的起源。
都是自己的错。
「对不起。」萧陵嵐流着泪后悔地比划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张大掌伸向他,萧陵嵐闭上了眼蹙缩了下,知道三哥必定气极了。如果能让三哥打他出气的话,那就打吧。事到如今,他儘管后悔,也无法阻止已发生的骨牌效应,他是该接受惩罚的。
但他等待到的,却非痛楚,而是一双结实的臂膀,将他团团围住,落入了哥哥温暖的怀抱。
「不是你的错,你在内疚个什么啊!」强顏欢笑的萧济嵐放开弟弟后,篤定比划道。
这当然不是弟弟的错,当年仅十岁的他,甚至不知自己和小学弟之间的关係为何。但纵使这不是弟弟的错,他了解阿陵为何对他与凌彦安有着强烈的罪恶感。
「你那时候才十岁,怎么有可能知道我和他的关係?我们...那时候我们不应该在未成年时做不该做的事,是因为这错误才承受了后果。这绝对和你无关,你相信我。小安也一定会这么认为的。」萧济嵐比出安慰的话语。
萧陵嵐看着已心情低落的兄长拼命抚慰自己,但就算被告知自己未做错任何事,他仍然无法忘怀,且懊悔不已。千金难买早知道,若他当年已晓得兄长与小安哥之间的恋情,那他会不会忍住寂寞,乖乖地陪同父母在国外过节?他不知道,因为他无法回到十岁那时的心态,无法猜测他可不可能不重复同样的举动。
兄弟间的倾谈与告解,舒缓了萧济嵐纷乱不已的心。他虽不愿意小学弟将他越推越远,但倘若小学弟承受了诸多伤害后仍旧坚强如一只逆风而高飞的风箏,那他则当然也能坚定地克服现下的困境。他绝无可能就此放弃追逐他。
近日来因自我身心折磨,在终于坦然一切暂时得到抒放的萧济嵐瘫睡于沙发上。萧陵嵐望着他,神色凝重。
「小安哥....」萧陵嵐在萤幕中打道,一改平日的开朗,愁闷的面庞与泛红双眼极为罕见。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因搬家一事失去了珍贵物品的凌彦安乔装镇静,但见年轻男人的异样神情后,他的面具随即破裂,同萧陵嵐一般面色阴鬱地问。
「三哥来我这里,你要搬家了,他很难过。」萧陵嵐仅以此由同凌彦安解释。
镜头来到了沙发上熟睡的男人,就算在睡梦中,他的眉心依然微微皱起。凌彦安不动声色,只是凝视着萤幕,内心却了解自己应验了这些天来的猜测。他的搬迁,为影子带来了莫大的痛楚。
「他什么都和我说了。小安哥,我对不起你们....」萧陵嵐歉然比划道。
看罢阿陵使得母亲在阴错阳差下提早回国撞见他和影子俩的叙述,萤幕前的凌彦安垂首,并无任何动作。萧陵嵐怯怯地瞅着他,无法看清小安哥的表情,不知他作何感受。
终于,凌彦安抬首,微笑中的面色有着惆悵,他安抚萧陵嵐:「别再自责了。你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想必你三哥也同感吧?」
「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变成这样....」萧陵嵐摇着头反驳。
「阿陵,你很善良单纯,这样很好,但是你不必把这罪名揽到自己身上,知道吗?我...会再和你三哥谈谈的。」凌彦安许诺。
「我希望你们和好,但如果你是因为我而勉强自己的话,我会更于心不安。」萧陵嵐沮丧地回。
「不是勉强,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别担心了,也别为这件事再不开心。没事的,好吗?」强蓄着温和笑容的凌彦安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