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的心颤了颤,有些不甘心地看了那老伯一眼,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面上却又不能服软,挣扎了两下,将自己的手腕抽回来之后,才粗着声音说道:“老头儿,今日算你走远,其他人可不许偷懒。”
宁楚楚舒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冲上来救她的顾寒生,便扶着阿伯到一旁休息了。
她端了一碗清水过来,喂了老伯喝下,老伯眼底闪着泪花,感激地看着宁楚楚,“姑娘,真是谢谢你了……不过,我怎么觉着,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嗯?是吗?”宁楚楚苦笑,“先前并没有见过您呀。”
“那大概是我记错了。”老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跟自己一样的好些老人都在辛苦地忙碌着,“这样下去,怕是没熬到收容所建完,我们便要饿死在这黔州城外了。”
宁楚楚皱眉道:“此话怎讲?”
“这劳作辛苦不说,动辄打骂更是家常便饭,这伙食……”老伯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下去了。
宁楚楚咬牙,她倒是要看看,这伙食到底如何。
好容易挨到了中午,那些士兵们在边上架了一个小棚子,将拉来的两桶粥放在那里,手持着勺子,让这些乞丐们拿着碗排队打饭。
打到的便是一碗清粥,里面的米粒屈指可数,基本上也就剩下汤水了。
这哪里吃得饱?
她捧着碗站在那里等了半天,除了这碗粥,那些士兵们都没有再发配其他东西的意思,管不得那老伯说他们恐怕熬不到收容所建成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她便气得咬牙切齿。
此时,顾寒生也端着清粥走来。
他凑到她身边,将手伸入碗里,捞起那几颗米粒来,捡了两颗放在手里,递给宁楚楚,道:“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宁楚楚奇怪地接过他手里的那几颗,捏了捏,是硬的,而且色泽好像也不太对,竟然是黑色的……恍然间,她想起什么一般,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顾寒生,“是石子!”
顾寒生点了点头,“这粥本就不多,竟然还在这里面掺石子,看来,被衙门吃了不少钱。”
照这样下去,这些乞丐劳工们的伙食花费,恐怕两个月都花不上几银子,何况宁楚楚当初明明给了五十两。
反观那些督军和士兵,他们至少有一口口粮不说,每人竟然还有一只鸡腿。
边上,宁楚楚瞧见昨夜接纳他们的那青年乞丐伙同另外几个稍微年轻的人道:“这次恐怕没办法抢了。他们身上有刀,我们干不过。”
“也许我们应该也弄几把刀来,看他们还嚣张不!”
到了这里,宁楚楚才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
原来,那传说中乞丐们想要大鱼大肉,只是想抢这群官兵的伙食,这待遇不平等至此,就算是宁楚楚,也会拼了命上去抢的。
于是,她凑上前去,“加我一个,我也想入伙。”
那几个青年乞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宁楚楚。
“别小看我,也许我能帮你们。”宁楚楚说着,拍了拍其中一个乞丐的肩膀,伸手一指,示意他们跟着望过去,“擒贼先擒王,那领头的督军便是关键,只要我们擒了他,还怕其他士兵不听命吗?”
那几个青年乞丐恍然大悟,转念一想,却又迟疑了起来,“可是,那督军谨慎,我们如何才能靠近?”
这倒是个问题。
宁楚楚也跟着点了点头,想了又想,心生一计,低下头跟那几个青年乞丐窃窃私语,而站在一旁的顾寒生碰巧听见了宁楚楚的计划,当即沉下脸去,“不行!”
“如何不行?”宁楚楚拧眉。
“事关你的清白。”
“清白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宁楚楚执拗地反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