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着那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烟雨楼了,宁楚楚才陡然反应过来。
惠妃不是应该住在坤萦宫的嘛……
烟雨楼……
这是……
她怔了怔,眼前,那个坐在轿撵之上、居高临下的女人,好像……
不是惠妃?
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那女人与云向巧的交谈对话,蓦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到了敌方阵营,落在庆妃娘娘手里了。不过看来,这庆妃似乎也不像传说中那样坏啊……
那女人有着高傲的身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那套宫装的原因,虽然没有母夜叉那般的霸气,却显得格外华贵,特别是那一双凤眼微微一勾,千百媚生,也怨不得皇帝对庆妃情有独钟了。
就在宁楚楚心里默默感叹的时候,庆妃的轿撵已经在一处宫殿前停了下来,轿上的女人,也就是庆妃突然回过头来,眸光在她脸上一扫,似乎带着几分寒冰。
宁楚楚的心一颤。
可很快,庆妃却又转过头去,被一堆人搀扶着进了屋子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这会儿刚到堂内,庆妃突然砸了一个茶杯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宁楚楚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给吓懵了,原来方才隐忍不发,只是为了现在秋后算账!这下,可真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宁楚楚慌忙跪倒了下去,“娘娘,奴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哦?”庆妃冷笑一声,靠在椅背上,高昂着下巴睥睨,“能让云向巧如此大费周章地抓人,想来你也该是个厉害的人物,看来,若没有点手段,是没办法让你开这个口了!”
宁楚楚心里一咯噔,却也只是说道:“娘娘冤枉!奴只是为了谋生,才入了皇城,都说皇城寸土寸金,奴也只是想进来讨碗饭吃……”
她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庆妃打断,“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么?你已经被云向巧盯上,只有本宫能帮得了你,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宁楚楚抿唇。
她稍稍抬头,瞧了庆妃一眼,却见庆妃面上虽然板着,眉眼之中却不见一丝怒色,想来,并没有真的因此生气,于是,她装着胆子道:“其实……奴是为了见圣上……”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庆妃伸手一拍,声音扬了起来。
宁楚楚连忙匍匐在地上,解释道:“家兄本次上京赶考,本是满心欢喜,谁知道前两日无端被扣上抄袭的罪名,锒铛入狱!家兄一向实诚,才华横溢,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奴没了办法,只能出此下策,还请娘娘明察!”
“你说……你的兄长跟这次的抄袭有关?”
“是。”宁楚楚点头。
庆妃闻言,脸色变了又变,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招了招手,让宫女将宁楚楚给领下去了,宁楚楚却是一脸茫然,这什么意思?
庆妃到底是帮还是不帮啊?而且,又打算怎么处置她?
宁楚楚有些忐忑不安地呆在小柴房里,彻夜难眠,到了白日里,除了有人送餐,她根本见不到其他人,也出不去。
终于等到了第三日,庆妃那贴身宫女过来,将她领了出去。
好容易呼吸到外边的新鲜空气,宁楚楚感觉自己浑身都舒畅了,不过,她还是跟在后面絮絮叨叨地问着:“美女,我问一下,娘娘打算怎么处置我啊?今日娘娘唤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儿?”
前面的人不理她。
她跟着多走了两步,又忍不住问道:“这两日娘娘将我关在那小柴房里是什么意思?我兄长的事儿她答应帮忙了吗?”
终于,跟前那宫女停了下来,猛地回头,恶狠狠地说道:“在宫中,问题不要太多,主子叫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便是,小心你这张嘴被撕烂!”
宁楚楚皱着一张脸,乖乖闭上了嘴。
两人一同进了大堂,庆妃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今日的庆妃装束不同,她穿着一件素白色绣梅花镶金缎长袍,化了一个粉嫩的桃花妆,慵懒随意地靠在炕上,纤长的手捧着一本书,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