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妃狠狠攥紧了拳头,一把将跟前的茶盏打落在地,吓得御医和边上一众宫女也跟着跪倒下去。
宁楚楚无法,跟着下跪,好半晌,才听到庆妃悠悠地吐出一句,“王太医,你先下去吧。”
她分明感觉到边上的王太医舒了一口气。
这会儿,庆妃的目光却是扭转到了她的身上,“看来,你是对的。”顿了顿,又道:“可想要什么赏赐么?”
赏赐——
其实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可不要赏赐不贪心的人不好控制,庆妃也因此对她心生间隙,她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便假装欢喜地抬头看向庆妃,又像是察觉到自己失礼一般,急急低下头去,“翘楚只知服侍娘娘,其他事情,娘娘做主便是。”
庆妃冷笑道:“倒还真是忠心为主。罢了,小苓,你去本宫柜子里取一对鸳鸯珠玉钏来,赏了她便是。”
小苓抿唇,显然有些不太乐意,可还是回头去取来给她了。
得了奖赏之后,往后几日的宁楚楚显得格外热情,还没等庆妃醒来,她便早早地等候在了殿里,随同其他人一起服侍庆妃起床洗漱。
因着庆妃过敏刚刚有所好转,宁楚楚干脆让人回绝了妆娘,每日只帮着洗脸,涂抹芦荟,素颜朝天的庆妃,倒也显得格外白净。加上饮食清淡,庆妃在宁楚楚的指导下,完全过上了养老的生活,每日浇浇花喂喂鱼,也甚是悠闲。
庆妃还真一点儿也没想起圣上来。
前朝动荡。
今年质县无故下了一场大雨,本以为是天降甘霖,谁知道雨越下越大,最后冲毁庄稼。本来质县就还在重建当中,如今突发天灾,灾民受难,更有流言传至京都,说这是天要毁质县之兆,要毁大凤之兆。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南陵王与太子争议不断,前者要求断京都流言,并将灾民送往黔州救助站;后者认为应开仓放粮,稳定质县灾民,流言无谓。
两人为这事儿大吵一架,早朝不欢而散。因着近日庆妃有失宠迹象,原本投靠南陵王的几位大臣竟然纷纷倒戈,投靠惠妃和太子,两方争执不下。
这日一大早,宁楚楚在庆妃屋子里梳妆,她瞧着镜中脸上涂满了青色晶状膏体的庆妃,笑道:“此时娘娘可真是‘天姿国色’!”
庆妃笑道:“就你淘气。”
这会儿小苓却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那原本投靠王爷的礼部侍郎突然倒戈,在圣上面前参了王爷一本,下了朝,王爷气不过,便跑到侍郎府里闹了一场,毁了侍郎家十张木桌,被圣上急召入京,现在还在太极宫门口跪着呢。”
庆妃一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会儿后边的宁楚楚始料未及,被跟前的庆妃无意一推,整个人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有那么着急吗?
她抹了一把汗,从地上爬起来,却见庆妃匆匆往门外走,“本宫要见圣上!”
“现在圣上谁也不见。”
“本宫有特权,圣上曾经说过,不论何时,本宫都能随意出入太极宫!”
看庆妃这样风风火火地走出去,宁楚楚隐隐感觉,庆妃要碰壁。
最后事情果真如宁楚楚所料那样,庆妃碰了壁。
太极宫外,皇上的贴身太监拦在宫门口,如何也不让庆妃进去,据说最后是秦煜然发了大火,才把庆妃赶走了。
宁楚楚送水盆进屋时,庆妃正在屋里大发雷霆,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都给扫了下去。
她嘴角抽了抽。
所以有了一点地位的人一般都会比较喜欢砸东西吗……
边上,小苓还在絮絮叨叨,“眼下,圣上不肯接见娘娘,怕是对娘娘不利啊。没想到这回惠妃的算盘打得这么精,竟然就这样将圣宠抢走了……”
庆妃咬牙道:“惠妃那样不解风情的女人,她能留得住圣上?”
小苓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