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渐渐热闹起来。
才子佳人争得面红耳赤,好似要将毕生才学用尽。
他们写长安,写浮光,写乘风对酒,写纸贵绝唱。
千顷素秋不在,白驹过隙黄粱。
这游诗宴本就是文人墨客的朝堂。
他们据理力争,以诗会友,也想要在这明镜台上,留下自己的足迹与华章。
耶律尧坐在角落处,原本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只听得一首首诗句应时而生,或许不够纯熟老练,但也带着少年意气,生机盎然,挥斥方遒。
他眯着眼看向那些文人才子。
他们口中的一年四季似乎很长很长。
能酿桃花煮酒,夏雨烹茶,也能赏秋风扫落叶,银装素裹。
这是那个人守护的曜云。
他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愿带着三十万承平军,苦守边关数载了。
曜云的风光,确实不错的。
不知道那位阿槿姑娘,有没有作出什么好诗?
帷幔中,有女声传来,声音不算小,那原本热闹的气氛便冷下几分。
对呀对呀,阿槿姑娘跟在首辅大人身边这么久,想来也应该耳濡目染些吧?
你们可别胡说,阿槿姑娘来京城前就是个流民,估计连字都认不全
呵呵,住嘴!阿槿姑娘在长安街上还有书摊呢,总不可能不识字吧?
明嘲暗讽的话语透过帷幔传来,男子这边听到阿槿这个名字,也不觉笑出声来。
在他们看来,这位阿槿可是长安城苦追首辅大人的奇女子。
一些千金小姐之所以参加游诗宴,本就是冲着季君皎来的。
结果来到这里之后,就看到那位首辅大人一直同阿槿谈话,自然心生不忿,想要借题发挥。
季君皎微微抬眸,眸光清冷。
也只是一眼,那原本悉悉索索的嘲笑声,便消失了个干净。
不知为何,那位司徒大人的脸色也不算好看,分明嘴角是上扬的,但眼底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沈明庭清咳一声,缓解着气氛:诸位,谁还有好诗?今日还未选出诗魁。
阿槿姑娘,你不试试吗?一旁的耶律尧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一只手托着脑袋,柔顺微卷的长发便落在他的指尖,你似乎是众望所归呢。
秦不闻白了耶律尧一眼,对上了季君皎看过来的目光。
阿槿,季君皎轻声,不想作便拒绝。
反正有他兜底。
秦不闻向季君皎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阿槿便来试试吧。
少女缓缓起身,一身红衣如火。
她分明看上去娇弱无力,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
但她站起来,红衣烈烈,眉眼间分明带着骄纵恣肆。
她将手中的绸带展示给众人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