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不闻远远望去,红墙青瓦,长廊中雕龙画凤,傅司宁精致的脸上洒落两点金辉。
一处落在眼梢,一处落在鬓角。
他也远远地看向她,眉宇间带着秦不闻看不懂的情绪。
那身金红的朝服,衬得傅司宁姿容绰约,仿若林中修竹,端挺矜贵。
秦不闻看到,他向她走来。
一步一步,鞋履踩在那斑驳的光影之中,有种风雪俱灭的清寂。
傅司宁的身上,似乎带着新雪的味道。
他在她身前站定,晨光洒落在他的发梢,为他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阿槿姑娘,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这人不是应该在正堂等她吗?
怎么会来这里?
秦不闻心里虽然疑惑,面上却依旧装出娇弱无力的模样:少卿大人请讲。
红色的朝服轻舞,傅司宁眸光微晃,眉梢下压。
我查了阿槿姑娘的身份,是从浔阳逃难至此的。
秦不闻眉头轻挑,却仍是乖乖点头:是阿槿确实是浔阳来的流民。
在下在浔阳城也有亲眷,今年旱灾,颗粒无收,因此十分担忧亲眷状况,傅司宁声音微沉,不知道阿槿姑娘,记不记得浔阳城西门,有位姓张的铁匠。
秦不闻扬了扬眉毛,也清楚了傅司宁的来意。
这分明是来试探她的。
当时李云沐在场说了那些话,傅司宁应当是怀疑她身份作假的。
所幸,没人比她更熟悉浔阳。
秦不闻怯生生地看向傅司宁:少、少卿大人,阿槿还未全部恢复记忆,可能记得不大清楚,若是说错了,少卿大人莫怪
阿槿姑娘但说无妨。
阿槿依稀记得,浔阳西门口附近,似乎没有铁匠铺
说着,少女煞有介事地皱了皱眉,好像是真的在尽力回想:反倒是城东有户铁匠,只是那户人家不姓张,姓李。
傅司宁眸光轻晃。
他眼中有情绪翻涌,语气不明:阿槿姑娘说是失了记忆,但似乎记得很清楚。
秦不闻权当没听懂傅司宁的试探,笑着弯了弯眼睛:不瞒少卿大人,阿槿的记忆虽未全部恢复,但也记得七七八八了。
反正已经跟季君皎坦白自己恢复记忆了,隐不隐瞒就没什么必要了。
傅司宁微微颔首:那应当是在下记错了。
秦不闻勾唇笑笑,不做回答。
浔阳东市有家布庄,听说布料与颜色都是上乘,布庄老板借此富甲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