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一来,别说是诸子百家里的其他门派和已经考上,准备给自家镀金的勋贵们能活撕了他们,就能他们的内部也会因此产生诸多矛盾,乃至走向分裂。
只是……
“黑锅总是得有人背的。”宁成听了张汤的话也是叹了口气,苦恼道:“皇帝不背,太子不背,黄老家和法家咬死自己是受害者,儒家也要死自己没作弊,那黑锅得由谁来背?”
“总不能莫名其妙地消失吧!”话到最后,宁成竟玩笑般地说道。
然而他没料到的是,这一猜测其实是最合理的。
因为刘瑞至始至终就没想让诸子百家里的任何一家背锅。
他的目标是将事情吵大后顺理成章地答应各家的查卷要求,“勉为其难”地向天下公布上榜学生乃至所有考生的试卷。
那时的勋贵们要是能坐得住就见了鬼。
倒不如说,各派还在吵架时,知道自己走后门的勋贵们就已经坐不住了,纷纷跑到长乐宫乃至馆陶长公主或周亚夫的宅邸里讨个主意。
“一群蠢货。”轵侯薄戎奴还是那副沉迷打牌,不问世事的模样。
听到管家绘声绘色地描述戚里尚冠里的兵荒马乱时,这个已经绝了仕途的老纨绔也不在乎风雅不风雅的,直接用吃饭的大碗喝茶,“咕咚咕咚”地湿了胡子才够酸爽。
“跟你一样,不中用啊!不中用。”用袖子抹嘴的薄戎奴瞧着坐在一旁的儿子,气得伸手去打:“他大母的,但凡你像汲家……或是窦家,郦家的小子那样出席,你阿父我至于这么丢人现眼吗?”
薄戎奴本想让太子开后门将薄梁给提进去。不求进士及第或是进士出身,只要能上榜就行,可以说是姿态摆得很低了。
然而让他没料到的是,薄梁和一众薄氏子弟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不争气到太子把试卷送到长信宫时,即便是对娘家照顾有加的薄姬都说不出让刘瑞开后门的话,只能打哈哈道:“罢了罢了,你表舅也是有爵位在身的,咱们就当凑个热闹。”
“凑个热闹!!!”
薄戎奴把儿子打得满腹委屈后终于舒坦了点,随即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不知是劫后余生的冷汗还是气急败坏的热汗:“总之你得记住这个教训,记住你阿父,太皇太后因你丢尽了脸。以后多去拜访关中的先贤大能,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成天除了博戏斗鸡就是喝酒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