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酷吏好秩序,对不犯事的黔首还是很友好的,而且他们的针对目标大都是游侠,富商,彻侯这类压迫底层的中上层人物。
历史上的郅都张汤在被政敌搞死后当地的黔首不仅有人为其送葬,甚至还为他们建庙。
更讽刺的是,司马迁在《史记》里提到的酷吏如若不是宁成这样的大恶,在民间的评价都很不错。
这也算是世界割裂的某种真相吧!
“丝公既好儒家之言,又曾劝慎夫人尊卑有别,何至于在这种事上犯了糊涂,还要孤一小辈提出不妥之处。”刘瑞示意李三换茶,待其升起袅袅白烟后亲自捧了小巧的漆具递给袁盎:“况且公也说了。若是吴王有罪,何不让廷尉收监身为同党的季心。”
“那小子也想反问一句,若是季心无罪,公何至于偷摸着送人出城?”说到此处,刘瑞还引用了《大明王朝》里的经典台词:“很多事情不上衡器上量下是不知度量的。”
李三的手艺很好,茶叶舒开却能在吹两次白气后入口温热,不至于让舌面被烫掉一层皮:“关中想杀季心,何需用吴王作借口。”
“他的那些小弟身上有没有人命,有几条人命,这你不是最清楚吗?”
“再往前说,那些被判处斩首的游侠里有几个是因表面罪行而死的。”说句扎心的话,到了一定的高度后,很多事情只是计较与不计较的事,而不是能不能犯的事。
正如在县令身上彻底栽了的郭解。那时的他可是有大司马大将军的卫青亲自担保,而且在栽了前搞死过比县令更大的官,但是在汉武帝的命令下还是被夷了三族。
郭解如此,季心便更没什么好果子吃。
毕竟郭解没正面得罪过汉武帝,而季心……
“行了,拿掉他口里的布吧!”敲打完袁盎的刘瑞看向季心,后者经过一番折腾已是狼狈不堪,口腔被粗糙的麻布刮出细小伤口,内部与下颚的肌肉更是酸痛不已,让他难以好好说话。
“你,竖子,岂敢……”
“孤劝你与孤好好说话。毕竟你当了这么些年的关中大哥,收下的小弟里不乏与你情同兄弟的正在坑边忏悔自己做过什么。”刘瑞让人搬来个椅子,然后将季心绑在椅子上回话:“孤不喜欢拷打人,所以在离开前想问问吴王到底让你干了什么。”
“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
“只是你在孤这儿沉默不语,孤就得让廷尉的专人出手了。”
“就凭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也想从你季爷爷的口里挖出消息。”养尊处优了十几年,季心早就没了当年的锐气,更不像年轻时那样皮糙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