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孤有种被架起来的不适感。”刘瑞立刻扣帽子道:“让孤觉得你们是在以命相逼。”
“逼孤从轻处理此事。”
“家上何须出此言论。”颜异立刻上前驳道:“君子不可小知而可大受也,小人不可大受而可小知也。“
“如今家上因某官有错而视余者为小人,日后又该如何选贤,如何任贤。”
“孤听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不以口舌之利而诡辩。”刘瑞闻言慢慢笑道:“孤非君子,所以好奇中庶子以君子自称,又可曾讷于言而敏于行。”
颜异的表情微微一愣,随即拜道:“是臣唐突,还请家上赎罪。”
刘瑞看向跪在前头的两大贪官,屈指敲着桌面问道:“说吧!都到丙殿请罪了,难道还要孤来细数尔等过错?”
“臣不敢。”主父偃抢先说道:“臣已用多余的钱财给当地的闾左打了水井,这些都在少府内留有记载,还望家上明鉴。”
“打水井用不了那么多钱吧!”刘瑞知道历史上的主父偃是个有本事的贪官,但没想到他在贪污上显得如此急不可耐:“你是跟着……汲黯干活的吧!”
刘瑞看向沉默的太子仆,后者立刻上前拜道:“还请家上吩咐。”
“打水井剩下的钱就赏给你们了。”刘瑞瞧着汲黯的肩膀微微一僵,几乎是用杀人的眼神看着主父偃。
“这钱也算太子舍人替你们争取到的”刘瑞端起晾了半天的茶杯,彼时的温度正好,入口生温,同时也将五脏六腑都温暖起来:“拿着烫手,拿着不安,所以给孤记住这个教训。”
“记住北宫什么东西该拿,什么东西不该拿。”
“这次只是警告,下次就该廷尉来找你们问话。”
“诺。”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的主父偃刚想起身擦擦冷汗,结果对上汲黯那比刀子还要锋利的目光,忍不住对未来的生活感到忧虑。
汲黯可是北宫的领头羊之一,而且其父身居高位,弟弟也在北宫任职。
如今得罪了他,自己怕是有罪受了。
而在主父偃垂头丧气地退下后,刘瑞又看向宁成。后者虽比主父偃镇定不少,但也看得出十分紧张。
“家上。”他在极度恐惧中梗着嗓子开口道。
对于宁成,刘瑞只知这人是个大贪官,属于那种作死作到逃回老家也要继续敛财的人。
关于此人的经典评价是“宁见乳虎,无直宁成之怒”。
不过宁成贪归贪,但却有个怕死的弱点。
西汉的读书人为了不受髡刑而愿体面自裁。
可宁成不同。
为了活下去,他才不顾脸面名声,忠孝廉耻。
彼时的宁成还只是个小吏之后,自然没有日后的嚣张跋扈,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