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彭离的欣喜之情凝固在脸上,眼珠子更是机械地转了下,随即用低了几句的声音解释道:“我也是逼不得已才杀了那几人,是他们先惹我的,而不是我故意要杀人取乐……”
听到儿子这么说,已经看过调查记录的梁王收起那点子父子之情,冷笑道:“哦!那你说说那几人是怎么惹你的。”
一旁的梁王后知道丈夫这是生气了,于是拉拉梁王的袖子,哀求道:“大王,彭离都已经这样了,就别问这些让人为难的事了好吗?”
可谁料一向宠她的梁王只是平静地扫了眼她的脸庞,冷冷道:“今日问过他,明日才好问问王后是怎么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给此麒麟儿收尾收得如此漂亮,也好让孤看看自己有多么愚蠢。”
“愚蠢到身边睡着豺狼虎豹,膝下养着如此孽种。”
梁王的话让梁王后身形一颤,随即便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到梁王的衣服上:“大王,您非要折辱于妾呢?”
“这怎么是折辱呢?”梁王一副看生人的眼神看得梁王后头皮发麻:“这是在夸奖你啊!夸奖孤的王后如此能干。”
末了便抽回被梁王后抓着的袖子,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回答孤的话,那几人是怎么惹到你的,非要你下如此狠手。”
“不过是些命贱的黔首而已,惹到与否真有那么重要吗?”刘彭离被梁王的态度吓了一跳,但是作为藩王之子的傲气还是让他对死在自己手里的生命万分不屑道:“他们就是路上吓到了我的马,见着我衣着不凡而……而借机勒索我。如若不然,我又为何要杀这些人?况且几个五十金的黔首也值得您冲着儿子大吼大叫。”
“还有陛下……”
“他侄儿的命怎么就不如几条黔首的命尊贵?非要让我受这折腾。”
“你给孤闭嘴。”梁王气得隔着围栏揍了刘彭离一拳,一旁的狱卒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只能看着气急败坏的梁王指着倒地的刘彭离骂道:“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因你这人形狼心的畜生,孤竟也在恶人之列,而且还是十恶不赦的大恶。”
想起自己近期所遭受的种种非议。
想起那些门客黔首看待自己的目光。
梁王刘武在诏狱的走廊里踱着步子,越骂越起劲道:“你说人家惹你好!那魏老媪一七老八十,养出个在少府干活的孙子的善妇是怎么惹到你的?你阿父,伯父,还有大父都是尊长之人。”
“尤其是你大父。”
“在位期间三番五次地优待老者,给予粮肉。”
“而那魏老媪……都是做曾祖母的人了。还能惹到……身强体壮,仆从相随的吾儿……”梁王停下步子,将委委屈屈的刘彭离打量一番,继续骂道:“孤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但即便是最爆裂的楚地游侠也没有对老妇动手的人,你也算是开了孤的眼界了。”
梁王气得挥了下袖子,结果衣摆打到一旁的梁王后,但梁王后却不敢为此有所抱怨,甚至不敢呼痛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