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那便确实还能逼出点东西。”心情专晴的刘瑞慢悠悠地晃到建设中的儒学院前,意味深长道:“这就是阳城家的成果吧!”
“正是。”卜式曾是士农工商里的最底层,瞧着眼前高高大大的建筑,以及地位一飞冲天的工农阶级也是羡慕不已。
墨农崛起后总结了前人们的失败经验,对内部进行比较温和的改革——毕竟他们瞎猫撞上死耗子地碰上刘瑞。如果连刘瑞这个史诗级的宽容皇帝都忍不了他们,那么墨农两家也没想复兴了,直接等儒家的刀子架到脖子上吧!
“阳城家啊……”刘瑞的眼睛微微眯起,想起那部《秦时明月》里非常著名的台词:“墨家机关,木石走路;青铜开口,要问公输。”
卜式不知皇帝所说的“公输”是指哪家,但是提到“鲁班”之名,即使是出身商贾的他也肃然起敬:“原来是祖师爷啊!”
相传鲁班生前收了二十七名弟子,又叫九佬十八匠。
鲁班虽为工匠之子,但和刘邦的祖辈曾是魏国大夫一般,也曾是皇亲国戚之后,只是这姬姓公输氏一代代地传下来也没剩什么土地,更是自鲁班的曾祖父时就已跌入百姓之列,跟着修了不少工程。
战国之时连周天子都自身难保,你一隔了十几辈的远房亲戚又算什么。
“臣的学识远不及陛下身边的能臣义士,但得为官做宰前的粗浅经验,明白在工农那块,墨子也好,许子也罢,都不及鲁班这个祖师爷的名声好用。”
若是没有清末时江南一代的文化复兴,墨家这个失传已久的学派也不会同诸子百家迎来一波千年后的复兴。
相较于墨子在民间的声望不显,鲁班可是仅次于孔孟的大名人。
甚至有人戏谑道:“不做官的人可以不知孔子,但一定对鲁班之名如雷贯耳。”
究其原因,无非是祖师爷的名声与手艺代代相传,直至今日。
有的人连学派与典籍都未留下却名垂千古。
有的人在礼乐崩坏的时代做出超越时代的思想却默默无闻。
“阳城家与墨家并不亲近,所以他们的手艺是从哪儿学的?”不同于墨家的炫技之作,儒家请阳城家在此处建立的学院恢宏大气,内部精巧。
最妙的是设计者在门枕石上的巧思。
如今的门墩工艺起源于隋唐,但在汉代时就有门枕石装点门面。
阳城家给有天圆地方之意的门枕石上刻着“封侯拜相”与“鲤跃龙门”。
相较之下,找墨家帮忙的法学院显然没有那么精巧,但是胜在为官做宰的大佬多,底层小吏也多学法家,所以在资助金额上毫不亚于树大根深的墨家。
据刘瑞所知,光是三公九卿的晁错、郅都、赵禹就给法学院捐了四千多金,更别提桃李满天下的张恢与乐毅之后的乐季臣也慷慨解囊,从而造就如此宏伟的学院。
“啧!还挺富的啊!”刘瑞参观完最富的儒法两家后对诸子百家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说来也是有趣。朕决定建太学宫时,儒家向朕提议换个总领工程的人。”
那时的刘瑞还没宣布各家为各家买单,加上墨家声望渐显,所以儒家非常担心自己的学院是由墨家负责,然后收到头皮一颤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