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异正是看清了这个道理,看透了儒家想要发展,就必须让其它学派把野人变成黔首,把黔首变成自耕农或小农,富农,才会发出如此感叹。
“……原以为右内史郡的黔首会忐忑不安,居家逃离。如今一见,某竟不知道说些什么。”进士出身的公孙弘因做过狱吏,略通文法,懂得在酷吏与儒吏间做出取舍,所以被安排做了长安的决曹掾。
长安令张汤是法家,自然更爱法家的人。可刘瑞派个儒家担任决曹掾不是在戳他们的心窝吗?
更烦的是,这个心窝可能带着“平衡势力的buff,所以张汤看不爽公孙弘又不能把他彻底搞下。
依靠近年的为官经验,公孙弘被颜异选为此次任务的左右曹……也就是副手。
刘瑞逼着关中的勋贵给右内史郡的黔首“接盘”也不是纯粹的空手套白狼。
就像拆迁会补新房,然后用纯粹的金钱抹平搬到边边角角的痛苦。
刘瑞给勋贵画的大饼是未来会有军方高官退役到关中养老。
考虑到长安的房价一直在涨,直至2018年后才有所回落,这些接盘右内郡的勋贵还有得赚咧!
至于你问穷兵蛋子拿不拿的出买房的钱……
刘瑞会说,你问的是穷兵蛋子而非军官。
如果刘瑞真的拿下河套之地,那么这群参战的军官将是新的权贵,光是军饷与战争获利就能肥死他们。
你居然还担心他们拿不出钱?
估计那群长安八里的废物都要拖家带口地搬去右内史郡。
原因无它,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而在这完美闭环的豪赌逻辑下,无论是长安的黔首还是右内史郡的黔首都没有将要面临战争的恐惧。
有的只是兴奋。
最原始的兴奋。
这样颜异感到可怕,同时也让公孙弘发出叹息:“若是败了,陛下可就身败名裂了。”
“……您是想到先帝的白登之围吗?”虽然颜异是长官,但是因为公孙弘的年纪足以做他的阿父,所以对这个师弟,他还是十分尊敬的。况且在关中的儒生里,也不常见干过小吏,然后还在张汤的手下颇有建树的儒家子弟。
“善。”公孙弘抚须叹道:“冒顿时有三十万的控弦之事,而经老上,军臣的统治……”
公孙弘的声音微微一顿,然后伸手喃喃自语道:“不对啊!这很不对。”
“公怎么又不说话了?”颜异尊敬公孙弘的阅历,但也知道他的环境,他的渠道很难获得更多的外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