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弟薄昭。”话到此处,薄姬已有不妙之感,而刘邦接下来的话更是证明了这点:“张敖已老,鲁元跟他也确实委屈。朕会说服张敖与鲁元和离 ,与你二位牵个亲家。”
吕雉失手打翻了酒樽,但还是在头脑风暴下冷静道:“陛下做那出钱赔礼的人就行,孤与鲁元……都没意见。”
刘邦点了点头,压根不管薄姬的意思,直至散宴都没去看忐忑不安的刘盈。
第337章
军臣若要打击汉室,走匈奴左部将代国与燕地尽数拿下是最有效的。
熟悉战国史的人都很清楚一个赵国、一个燕国,不是被中原国家欺负,就是想着如何抵抗北方戎狄。而对汉史,唐史略有研究的人一定不会对这两地名感到陌生——雁门、渔阳。
河套之地之所以重要,就是因为阴山、贺兰山、祁连山形成一道天然防线。河套一收,入侵中原大地的路便只剩下祁连山与门户大敞的渤海一带。
军臣虽有报复之心,但也未因丢了河套而丧失理智,所以在理智回归后首先想的是找右贤王商谈。
白羊、娄烦一灭,仅以祁连山下的卢侯部与若侯部是挡不住大月氏的,搞不好在主力返回王庭前,这两部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一想到这儿,军臣的脑子疼得快要四分五裂。
河套一丢,于屠日禅那不经事的小子肯定会把折兰部的主力调回王庭。不过从现实利益的角度来看,于屠日禅的做法也没啥问题。毕竟相较于外部的刀子,无论是军臣还是罗姑比,亦或是还没翻脸的于单兄弟,都很清楚来自内部的刀子才是最可怕的。
国内有事必安外,国外有事必安内。
军臣能懂的道理,罗姑比这个过了六十的老匈奴自然懂。他很清楚军臣打代国,一定会把仆从国与匈奴右部尽数“绑上”。可他更清楚恨归恨,无论是他还是军臣都不可能分裂冒顿的匈奴帝国,所以在攻打大汉时,最前方的还是来自残部与仆从国的炮灰,其次才是不太听话的右贤王部与左谷蠡王部。
“闹归闹,但肉得烂在自家锅里。”
老上的话至今萦绕在军臣耳边,使他在对罗姑比的判断上出了差错。
估计冒顿分封诸子时都没料到罗姑比一脉能繁衍到就差一个自治的名分。老上在时就已意识到匈奴右部的分裂倾向,所以借大月氏的存在削弱弟弟,结果却让罗姑比打出威名,同时把西域控制在匈奴右部的势力范围里。
没办法,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老上扶持自己的义弟猎骄靡与右贤王部打擂台,然后往河套与右贤王部的牧场疯狂掺沙——白羊部、娄烦部、休屠部、折兰部。
军臣光是列出他与老上安插在匈奴右部的小王,就能体会到罗姑比的窒息——说是把右贤王的部落包成饺子也不为过。
当然,军臣往那里插人除了限制右贤王部的发展,还有监视大汉意思。
冒顿生前无数次地强调大汉不会彻底放弃河套之地,所以要往河套迁人。可是直到冒顿去世,大汉都忙着内斗,反倒是龙城多了刘氏翁主。久而久之,别说是军臣,就连河套的白羊部与娄烦部都放松了警戒,然后被韩颓当打了个措手不及。
战报传到关中的那刻,刘瑞震惊地反复问道:“成了?”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