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2 / 2)

“前提是你能看到他的下场。”船舱里既有像安德烈亚斯般莫名成为奴隶的冤种,也有像卡塔丽亚般已经做了几年奴隶的苦命人。

安德烈亚斯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发掉光,牙齿在风中轻轻颤抖的老者冲那抱怨的学者无奈吟道:“如果凡人能用音乐来疏导这种性情,这倒是很大的幸福;至于那些宴会,已经够丰美,倒是不必浪费音乐了!那些赴宴的人肚子胀得饱饱的,已够他们快活的了(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节选)。”

唱完这些的老者长叹一声,皱纹里的苦涩回应着唇边的苦笑,令人觉得越发沉闷,窒息:“诅咒有用的话还要刀剑作甚?你即使如美狄亚般咒恶着在雅典快活的尼西阿斯,也不能让他所构筑的金钱盔甲剥落一分。”

“他可不是被船砸死的伊阿宋,他是恶魔,是毒蛇,是最后看着我们跌入塔尔塔洛斯,而他却能交给卡戎金币渡资的无耻之徒。”

“宙斯啊!你为何让无耻之徒嚣张得意,果然除了普罗米修斯,奥林匹斯上没有热爱人类的善神。”

第458章

湿热的船舱显然不是唱歌剧的最佳场所,但是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的公元前里,也只有靠唱歌跳舞来打发海上的无聊时间。所以在牌类游戏被发扬光大前,宁可把船长扔下甲板也不能让音乐家或山羊的屁股中途上岸,不然全船肯定开启密室逃生。

“啊!最高贵的人,快拯救我们的城邦!保住你的名声!为了你先前的一片好心,这地方把你叫做救星;将来我们想起你的统治,别让我们留下这样的记忆:你先把我们救了,后来又让我么跌倒(埃斯库罗斯《俄底浦斯王》)。”光头的老者提着可以砸死人的枷锁起身。他的声音并不好听,缺水的环境让原本有丝绸质感的歌声带着明显的沙砾感,这要是让懂行听了,一定会骂业余的都不至于如此玷污埃斯库罗斯的著作,但是舱里有且仅有沦为奴隶的学者与品不出这唱功好坏的船员,所以在那摇晃到连脑水都要喷出眼眶的环境下,还有人能口齿清晰地唱歌解闷真可谓是航海线上的大善人,缪斯神的最佳信徒。

“克瑞翁啊,声名这东西曾经发生过好些坏影响,害得我不浅,这已不是第一次害我,而是好多次了。一个有头脑的人切不可把他的子女教养成“太聪明的人”,因为“太聪明的人”除了得到无用的骂名外,还会惹本地人嫉妒……(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与之相对的学者也不甘示弱地起身并挺起自己不算健壮的胸膛,提着枷锁上前几步:“假如你献出什么新学说,那些愚蠢的人就会觉得你的话太不实用,你这人太不聪明;但是,如果有人说你比那些假学究还要高明,他们又会认为你是这城里最可恶的人。”

后世戏谑春秋时的鲁人宋人可凭《诗经》交流,而到古希腊这儿,经典剧目也是起到“术语”的坐拥。至少在文化上仅半桶水的安德烈亚斯这儿,听懂他们在骂什么就和呼吸一样简单。

“好有趣啊!”只是明白对方在讲希腊话的船员坐在缺角的木箱上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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