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中没有立即回复桂林王的会面请求,想来也是皇帝要对南越的叛乱有个姿态。
约莫过了一两月后,朝廷那儿才姗姗来信,大意是陛下事多,所以误会回信的时候,还请桂林王不要多想。
至于何时下旨开场“越人恩科”。
不是说了吗?陛下事多,事不多后定会处理。
桂林王在接旨时还可以维持表面风度,但报信的汉吏前脚刚走,后脚他就瘫在原地:“完了,全完了。”
王后心疼自家男人,于是撑着丈夫的后背安慰他道:“番禺的闹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桂林王也不想把气撒到无辜的妻子头上,但是这事真的让他心力交瘁:“孤是南越的前任国主,南越不管香的臭的,都能打在孤的头上。”
尤其是在南越的王位由赵改刘后,他的身份越发敏感,也更显的两头不是人。
这一刻,桂林王是真的怀念他还是个普通宗室的悠闲日子。以前虽要跑上跑下地给人干活,但也不必活得这么心惊胆战。
“您要不去番禺……”
“人家刚被番禺的贵族闹波大的,此时应该不想见我。”况且他去番禺也会令人多想。虽然他在叛乱里的表现不像是与叛军有关,但凡事不能说得绝对,搞不好有看他不爽的想着如何拉他下水,所以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然而他在桂林提着心脏干活,番禺那儿也没有真的忽略这个身份特殊的前任国主。
刘瑞的意思是不判死的叛军同党都前去巴蜀努力干活。
从番禺前往巴蜀是不必路过桂林郡,但昌平大长公主闻弦歌而知雅意,故意让流放的队伍路过桂林。
“何不点名桂林王去接应罪犯?”义纵不懂岳母想要提醒那位赵家越王,但又不把事情做绝的别扭道理。
“对待叛军可以做绝,但是对待桂林王般胆小怕事的温和之辈,做事做绝无异于是竖个强弩对准自己。”
老实人们发起火最为可怕。
同理,胆小的人若开始反抗,那可不是脑子一梗靠肌肉逞能的蠢货可以比拟一二的。
“孤需要个台阶平息番禺城里的惶恐不安。”
长安的房子金碧辉煌,但也得有性命去享。
同理,南越的叛军闹了这出,番禺的黔首也是考虑要不要去远离政治的博罗、揭阳生活。毕竟赵家三天两头地来上一遭,任谁都要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桂林王也果真没让昌平大长公主感到失望,不一会儿便上书请求轻判徒刑的老弱病残。
此前一直按兵不动的各地君长也似乎找到可以依赖的主心之骨,纷纷上书应和这位他们之前爱理不理的南越先王,一副要把桂林王当首领待的激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