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图的反应在亲随们的意料之中,但还是令对方感到一丝失望。
“真不愧是右贤王的儿子。”亲随在与夏日图分开后如此啐道:“小心翼翼的模样与右贤王一模一样。”结果做了几十年的第二王号也没能拿下王庭之地。
这一刻的亲随希望夏日图是年轻的,有野心的,哪怕带着呼扶罗的残忍也好过这么碌碌无为。
一旁的同伴安慰他道:“年纪大了是会做事犹犹豫豫。”
他看向自呼扶罗被秘密处死后就一直笼罩在低沉氛围下的王庭大帐,也是有股怨气堵在心口之间,想吐出却哽得难受,不吐又卡得人更没张好脸。
“还不如上战场死了更为省心。”夏日图的亲随丢下一句怨妇似的抱怨话,惹得同伴哈哈大笑:“死战场上?你舍得的吗?”
年轻时的他们愿意一马当先地杀在前头,可是随着年纪的渐长,他的子孙、部下都顶替了勇猛直前的威胁位子。
以前的腹中沉淀着浓浓的野心,是能让其撞开敌人的雄厚资本。如今的肥肚除了证明生活优越的厚重脂肪,便只剩下虚张声势。
草原上没可以照清自身模样的光亮之物,但是亲随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自己老了。
老得和夏日图般没有了能吸引英雄的强大气势。
鬼使神差间,亲随带着好友去看右谷蠡王的练兵之地。原以为在此刻的天色下,于屠日禅会放人休息,但是眼前令人陌生的人形桩子已经表明曾被人当无脑棋子的右谷蠡王不是在玩效仿祖先的幼稚游戏。
相反,这群已被调教成唯于屠日禅的命令是从的于单部下已经成了令人胆寒的杀人机器。
亲随只是有了一点畏缩之心,不代表他眼睛瞎了,鼻子烂了,无法从这异常的景象窥出一丝不妙之处。
亲随的同伴初闻好友的抱怨还以为这是老人快被时代抛弃的胡言乱语,但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竟觉得对方的胡言也不像是可以忽略的细碎抱怨:“你确定是于单的兵?”
他指着已看到他们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的人形桩道:“单于交给于屠日禅的于单亲兵,怎么在这一月里变得像是……”
“像是……”
原谅他在这种情况下竟找不到个合理描述。
草原上的动物数量繁多,但无论是迅猛的鹰、结伴的狼,以及能在沙漠生存的戈壁熊都无法形容眼前的人群。
好在不做人形桩的当户已经通知到了于屠日禅,后者还是亲随熟悉的沉默模样,除了胡子更为纠缠,皮肤晒得更黑更皱,也没有能称作异常的奇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