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其实平常也读了很多书……”赵都安沉吟了下,毛遂自荐。
然后,他就无奈地看到,身旁的女帝嘴角上扬,好似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徐贞观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你想为朕分忧,朕很开怀,但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你擅长的是办实务,这段时日的表现,朕都看在眼中,已是办的极好,朕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也非不愿提携你。
只是,这新建的所谓‘新内阁’的,名为修文馆的衙门,做的事乃是为朕分摊政务,献言献策,商讨国事,琢磨的是政令法度,银钱工事,军务礼仪等诸多事项。
如此,才只能寻读书人进来。
而且,还要是尽可能与朝堂两党牵扯较少的士人入内。”
能这般耐心解释,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
赵都安当然能听懂。
所谓的新内阁,无非是女帝想打造的一个忠于皇权的文臣班底。
所以刻意将现在朝堂上的大臣们拦在外头,还要避免“李党”和“清流党”的渗入,修文馆,即是未来“内阁”的雏形。
如此一来,他更想往里凑一凑了,但女帝的态度又很明显:
修文馆是读书人发光发热的地方,赵都安一个武人就别往里凑热闹了。
至于他所谓的读书……在徐贞观看来,或许是有的。
但如何能与从“尸山学海”里杀出来的进士们相比?
“臣……”赵都安张了张嘴,有点无奈。
没办法,刻板印象太重,可三五句话里显然无法扭转。
自己总不能现场空谈治国方略吧?
他这段时日虽读了很多书,但也只是对大虞朝的统治框架进行了了解。
细节情况尚不清楚,而任何策略,首要的就是“因地制宜”。
没有具体的问题摆在眼前,他想表现也无从谈起。
“好了,”徐贞观看他一副挫败的模样,莞尔一笑,想了想,说道:
“朕这样说,你又不死心。
这样吧,你若感兴趣,过几日修文馆开馆,朕可以带你去见见世面,也好教伱知道,你所谓的读书,与馆内那些读书人的区别。
到时候,你自然死心。”
“臣那就先谢过陛下!”赵都安眼睛一亮,忙拱手道谢。
甭管怎样,先混过去看看再说。
况且,他虽自忖上辈子积累了不少经验,但赵都安也从不敢小觑古人的智慧。
万一人家一个個贼强,用不着他呢?
夜风中,二人沿着广场行走,天黑后,空气也不再闷热。
这个小插曲结束,轮到女帝起了个话题,问起他的修行进度。
赵都安略作犹豫,回答道:
“臣在武神图中,已出了沙漠,正要踏入雪原。”
事实上,他早已进入雪原深处了,但考虑到自己过于“惊世骇俗”的天赋,还是稳一手。
可饶是如此,女帝仍明显愣了下,吃惊于他的速度,也只能将其归结为上次“易经洗髓”的影响。
“既如此,倒是朕有些低估你了,”徐贞观笑了笑:
“也好,本来今晚便准备助你一臂之力,原本还担心,你武神图内累积的心境磨砺不够,如今倒是远远超出了。”
赵都安奇道:“陛下什么意思?助力?”
徐贞观颔首,道:
“距你入凡胎中品,已有段日子了,上次为你易经洗髓,药浴用了诸多灵药,那诸多药力,哪怕刨除脱胎换骨所消耗,残余的,也足够帮你节省一年苦功,晋级上品。
若是正统武夫,每日与人切磋厮杀,药力自会耗干。
可你整日在京中,也无搏杀经历,药力便都沉淀在你体内。
朕可助你将药力逼出,晋级上品。”
晋升修为?
赵都安呼吸一紧:
“陛下,咱们在哪突破?还去汤泉宫吗?”
他有点期待。
徐贞观乜了他一眼,黑暗中面皮有些滚烫,抬手指向前方:
“快到了。”
……
俄顷,赵都安被带了一座亭子外形的楼阁前,亭子共两侧,上头牌匾书三枚大字:
元祖庙。
徐贞观命后头跟着的那些侍者在外头等待,独自领着赵都安往前走。
解释道:“你可知这是何处?”
赵都安诚实摇头。
徐贞观说道:
“这是太祖皇帝还在时,亲自命令督造的一座亭楼,被用来作为静思之处。
据说,太祖帝每逢大事,无从决断,便会将自己关在这楼中,静心沉思,以避外物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