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明一听这话,手都快摆出残影了。
他心里苦啊,大哥果然还是动了要把他培养成武状元的心思,上次是要他自己多练,这次是直接要给他找师傅了,这小步骤走得,大哥换策略了啊,在这温水煮青蛙呢!
在一再保证自己会早晚一套拳好好锻炼之后,贺景明这才勉强摆脱了被师傅监督的命运。
从褚府出来,贺景明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回去后,想起家里还有个难医的疑难杂症,贺景明又泛起了愁来。
他看向床上那凸起的一团,悠悠叹气。
褚瑶一回来就吧自己的给蒙被子里了,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
难道是因为翻墙翻到一半就被人给发现了?
贺景明沉眉,若有所思。
瑶儿先前的癔症只怕是没好全,正常了这么久,可能……
贺景明抿了抿唇。
他其实还是有点懂的,就像弦绷紧了容易断,这人啊憋久了,也是需要发泄一下的。
比如,做些自己从来没做过的、离经叛道的事情之类的。
像他当初被大哥提溜着头悬梁锥刺股冲刺春闱的时候,也曾经悄悄跑到山上去对着空荡的山谷痛骂过大舅哥,骂完之后心里就舒坦多了。
不过,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周崇柯也不知道。
相比之下,褚瑶就比较倒霉,还被大舅哥给抓了现行。
贺景明的目光忽然迸发出了几丝同情,他走去床边坐下,拍了拍床上那鼓起的一团,建议道:“其实……你如果有翻墙这个需求的话,可以翻咱院子的墙,或许,我还可以帮你望望风。”
褚瑶犹自沦陷在地崩山摧壮士死的悲凉情绪中无法自拔,突然听到这句,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起来。
好好的门不走,她翻自己院里的墙做什么?她是有病吗!
褚瑶一把掀开被子,回头看了贺景明一眼,那叫一个无语。
贺景明:“???”
……
冷静了几天后,褚瑶终于理智回笼。
她那时终究还是太心慌了,以至于竟是出昏招乱了自己的阵脚。
说到底,阿芜纵使入了周崇柯的眼,可只要她一天没入周家的大门,那就只是个市井平民罢了,就算发生点什么意外都是很正常的。
她明明可以身处暗处、不动声色、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这件事情,可她偏偏——
褚瑶闭了闭眼。
那个卖香料的老婆子似乎跟阿芜很熟,也不知会不会将她找阿芜的事情告诉她。
一想起自己干的蠢事,她就后悔不迭。
打草惊蛇,真是蠢透了!
不过——
想起一件事,褚瑶忽然又拧起了眉头。
在唐国公府那天,阿芜脸上带着面帘,她没认出也就罢了,怎么阿芜竟好似也不认识她?
褚瑶双眸微微眯了眯,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只是不太确定,仍旧还需要验证一下。
是日下午。
褚瑶去了永兴坊,这次,她是直接坐着府里的马车去的,并未遮掩。
她来的时间正巧,阿芜刚刚出摊,正拎着木桶将卤好的卤味倒出来摆放分盘。
察觉到有人走近,阿芜一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边招呼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摆好了。”
褚瑶定定看着阿芜没有说话,倒是阿芜收拾完后,抬头看见她忽地脸上一惊:“是你!”
褚瑶瞳孔地震:“你认识我?”
阿芜眨了眨眼,疑惑了一瞬,不过很快就恍然大悟了,那天她打扮得和今天不太一样,贺夫人许是没认出来吧。
“我是阿芜,我们在唐国公府见过的,您还帮我解了围呢。”
这可是位心地善良的夫人呢。
阿芜朝她笑得很是感激。
褚瑶:“……”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
褚瑶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阿芜是因为什么原因忘记的,但她好像确实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