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周沣才不咸不淡地道:“诸位族兄安好。”又转头催道:“十六娘,就匀给我一眨眼的功夫,你签了牌子点了银子,我便走了。若你不得空,便叫周义同我去点银子也是不碍事的。”
族中早有人不满他目中无人的模样,如今又当着周娉婷这个小辈面前给了难堪,新仇旧怨一齐发作起来,当中一人冷笑道:“哟,瞧着三哥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府上呢?”
令一人便笑道:“人家是族长嫡长子,咱们宗族上下只能奉承着,家里有一斤米也要上供九两九的,进门便坐上首、伸手便冲十六丫头要银子算什么?”
“唉,十六丫头,你可还是小心点吧,保不定便是你家的银子养人家混府上下呢。至于祖坟?任凭青草人样高,总之祖宗是不能爬出来抽他耳光子的,怕什么?”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都别有深意,周沣算是听出来了,这都是针对他来的。
“怎么回事?”周沣沉下脸,转头对着周娉婷拍了拍圈椅的扶手,道:“十六丫头,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任由别人夹枪带棒地说你叔叔呢?”
周娉婷才叫了声“三叔”,楼如逸便噗的一声笑了。
周沣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一个外人,别以为爬上周家的床便能在我面前无礼了!来人……”
“来什么人?真当这是你家呢?”楼如逸声音不大,但练武之人中气最足,一下子便将其余的声音盖过了。“上门要银子使唤别人跟亲女儿一样,被人奚落了就说自己是客人要待客之道,恼羞成怒了又要叫来人。这位大叔,你到底是这府上的主人还是客人?或者说,你想是客人便是客人,像是主人便是主人?”
周沣被他一番话点出前后态度,便更不自在了,才想说话,楼如逸又打断道:“还有,什么叔叔?你是谁叔叔?这要说清楚来的。我没记错的话,周游周老爷可没亲生兄弟,如果你是叔叔,那周小姐的叔叔可就多了,兄终弟及,这周家怎么轮到周小姐做主?”
说完还一拍脑门,惊讶道:“哎哟!我还忘了,这府上是周小姐的呢,怎么?现在要欺负主人是个小女孩儿还是个晚辈,来人府上想怎样就怎样?土皇帝下旨吗?”
这一番话只说的周沣面色涨红,指着楼如逸说不出话来,雪月见状不由得心中大快,抿嘴笑道:“楼公子说的哪里话?女帝的圣旨可在咱们大堂上供着呢,哪里又来个土皇帝?”
周娉婷见周沣气得直喘气,便呵斥道:“没规矩,主客有别,三叔登门是客,哪里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一旁站着,再得罪族叔,我不饶你。”
这话不痛不痒,雪月就着话告了罪,侍立在旁,与楼如逸交换了个欢乐的眼神。
其他族人也听得于心大快,周三爷笑道:“十六娘,五郎是你族叔,我也是你族叔,这族叔与族叔之间,不该有区别对待吧?”
周娉婷点头道:“这是自然。”
“那你五族叔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