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寂里,顾琅予仿佛知晓她没有沉睡,磁性的声音低沉响起:“明日我们回阜兴。”
宁禾诧异了一瞬,转而也明白,他们在阜兴已有快二十日了,老皇帝大寿将临,是应准备动身回京。她没有回他,闭了眼,听着他极轻的呼吸声萦绕耳侧。
返程的时候,阜兴城楼下簇满了大批百姓,他们皆跪地朝顾琅予的马车感恩相送,在阜兴百姓眼中,顾琅予是个极认真且效率极高的好父母官。
坐于马车内,宁禾打量着顾琅予,他虽气场冷漠肃然,但行事确实雷厉风行且有手腕。她还没嫁他时,外人都道这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不与朝臣结交往来,不近女色,且冷冰冰。宁禾将这硬朗的轮廓望入眼中,她见顾琅予朝车帘外落去一眼,望着跪地的百姓时,那眸中似乎有一种欣慰。
她忽然抿着唇,埋头一笑。
“你笑什么。”
宁禾一愣,抬眸望住顾琅予,忽然起了捉弄之心,“殿下俊朗如男神,我能有这等夫婿,怎不心悦之。”
只见身旁这男人皱着眉头,望着宁禾的眼神十分古怪:“何为男神?”
宁禾尴尬,怎么解释他才能听懂呢?她想了一瞬,“就是世间独一无二、俊朗多金、品性高洁,最优秀那人。”
她觉得这么说不对,顾琅予哪里品性高洁了。
然而他却扯出一个轻笑,微扬下颔,“你还识相。”
宁禾嘴角抽搐,真不该夸他!
如来时一样,队伍四日后抵达京城。他们早早地入了皇宫,甫到常熙殿,顾琅予换下一身仆仆风尘立马便去觐见了老皇帝。宁禾一回享宫,阿喜已扑上前来。
“皇妃,你可算回来了。”阿喜热切地望着她,又低头打量了她的腹部,避开宫婢后忙问,“皇妃腹中的小皇孙可好?”
宁禾含笑点头,这时,素香忙去吩咐李复熬安胎药。宁禾看在眼中,素香虽为顾琅予的心腹,但她能感知到素香这一路越加恭敬自己。
素香将熬好的安胎药端入殿后,便轻声退出了殿。
阿喜道:“皇妃,三皇子殿下可好?”
见宁禾点头,阿喜又道:“那皇妃可有告诉殿下,皇妃腹中的胎儿是殿下的亲骨肉?”
宁禾这时沉下脸来:“我说过,此事不许再提,也不许告诉任何人。早知你是不听我话,当初我绝不会告诉与你。”
阿喜垂下头:“奴婢知道了。”可阿喜心中却想,她家小姐多笨呐,如果将真相告诉给殿下,那不是一家团圆的好结局么!她沮丧地退出殿,去厨房命人做了午膳,又去后院看李复煎药,待宁禾午睡后,她心间还是十分不爽快。
想想自家小姐受了多少苦,殿下不待见她,不与她同房,小姐心中该有多难受。
这般沮丧地想着,阿喜无聊地走在院中,身侧的婢女忽然躬身行了礼,“三殿下——”
阿喜一愣,抬眸望见自家的姑爷正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