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双性设定
祁连绝看着你桌上堆积的公务,好看的眉峰皱起:“怎么还剩这么多?”
你笑嘻嘻地托腮望他,美人皱眉也如此好看:“晨起困顿,便多睡了会,午时疲乏,又小憩了会,处理公务的时间便不多了。”
祁连绝揉了揉你的发顶,纵使知道你的一会儿绝对不仅仅是一会儿,他仍然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一天之内无法处理完公务。
你苦恼地望着祁连绝,眼里满是他的样子:“怎么办呢四叔,这么多公务,今天晚上处理得熬一个通宵了。我都不能睡觉了。”
祁连绝眉眼依旧冷淡,不轻不重地说道:“那便明日处理吧。”
他把今日带来的公务放在案桌上。
你看着如山的公务又多了一个小坡,不由摸了摸腮帮,只觉牙疼。
你站起来一蹦一跳的凑到祁连绝身边,抓起他的胳膊晃了晃:“可是明日有明日的公文,我明天也还想睡懒觉嘛,又看不完了呜呜。”
你声泪俱下地假哭。
祁连绝不自在地想抽出被你抱住的手臂,却没抽出来:“我帮你处理便是。”
你高兴的给了祁连绝一个熊抱:“好耶。”
暖黄色的烛光遮住了祁连绝泛红的双耳,连小小的绒毛都要溢出快乐来。
你迅速拉开了桌前的椅子,坐在温暖的毛绒垫上,就着烛光摊开最近的一份公文,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祁连绝无声看着你,金瞳一瞬不瞬,好似要把人吸入眼底。
你就像没有察觉到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坐呀。四叔累了的话我还能帮你按摩呢。”
祁连绝沉默着走近,渐渐靠近你的腿,然后拿起狼毫,站在你身侧便开始处理公务。
你:“???”
你就着坐姿环住他的腰,脑袋在他腹部乱蹭:“四叔是不是嫌弃我了呜呜呜。”
你可以明显感觉到四叔身子一僵,低哑的声音透过鼓膜传进胸腔:“莫闹。”
带着克制。
你委屈地撅起嘴,手上使力,强行将祁连绝拉着靠近你。
等他跌落在你怀里,便借机伸手在他腰腹间揩了把油:“呀,四叔怎么没站稳,我来扶着你嘛~”
祁连绝身体僵直,不发一语。
你抬眼扫过他紧绷的嘴角,也将唇角往下一压:“罢了,我自己来吧。晚上不睡觉没事的,白天不睡觉也没事的,我总归能批完的。我没事,真的。”
祁连绝努力缓和僵硬的身体,他能清晰感知到如雷的心跳在胸口砰砰作响。
他抬起看似平静的双眸,用着依然沉稳的语气缓缓开口:“嗯,我站不稳,你抱紧点。”
你如愿以偿地收紧了手臂,将下巴搁在那人肩上,看着他红透的耳尖,使坏般朝着那处吹气。
一大团墨汁滴在了公文上,晕染着二人心跳的痕迹。
祁连绝转头看你,似是想让你别闹。
他还未开口,你便撅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他,透着湿气的眼睛一眨不眨。
祁连绝轻轻阖眼片刻,还是转过头继续处理公务:“……”罢了随她吧。他面容沉静,只有拿着狼毫的手微微颤抖。
你动作愈发大胆,张口便含住那圆润饱满的耳垂,舌尖描绘轮廓,气息喷洒肌肤。
狼毫微顿,继续书写,只是字画间多了不该有的撩动。
这个角度你能清晰看见祁连绝透红的面庞,情欲刹那喷薄,加重的喘息在他耳畔响起,勃起的欲望抵着那人翘臀。
一下,又一下,隔着衣物有节奏的跳动。
你指尖轻挑,解开怀中人的腰带,肌肤直接接触引得那人一颤。
你轻笑一声,一手往上捞住了他的乳肉,很软。捏住乳尖轻轻摩挲,感受到它越发硬挺,便去抚慰另一边的柔软。
另一手向下探去,绕过那人直挺的灼热,不带半分犹豫地探入蜜穴。
手指微点,在穴口打着转,时不时刺激一下颤巍巍的阴蒂,在听到祁连绝越发急促的喘息声后,才探入穴口。
指尖在幽静处摸索前进,小径溪流渐起,顺着穴口淌下,淋湿了两人的裤腿。
你不顾腿间灼热的欲望,肆意把玩着祁连绝私处,满脑子都是想让他感受到快活。
长指探入的极深,穴口一缩一缩地紧紧吸附,你加大了手指抽插的速度,在祁连绝耳边舔弄:“四叔,我也不想闹的,可是我出不来了。”
祁连绝面色潮红,眼尾沁出泪珠,冷冽的神色无影无踪。
三处敏感点的玩弄让他再也受不住,淅淅沥沥的水从穴里喷出。
你在感知到的那一刻迅速握住他的昂扬,用拇指按住马眼不让他射。
“嗯……”祁连绝眼角愈发的红,似是不满你如此欺负他。
你安抚地吻了吻他的脸颊,哄道:“乖四叔,忍一忍。我们一起好不好。”
祁连绝没有说话,你知道他默认了。他的气息渐渐平稳,但臀部传来的灼热感久久不退。
你感受着自己的阳物在他臀部一顶一顶,伸手按住他的腹部让他紧紧贴向自己。
隔着衣物的摩擦带来极大的快感。
你拿起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祁连绝手上掉下来的狼毫,将它重新放在祁连绝手心。
你将自己的脸颊贴贴他的:“四叔你继续,你批你的,我做我的。”
你知道他一定会同意,又蹭了蹭他的脸颊。
祁连绝拿着笔,努力写出一个又一个端正的字体。
他的亵裤随着衣物一起落在地上,你扶着他站了起来,将自己的亵裤也褪去,露出逼人的灼热。
你揽着他的腰让他坐下,花穴被撑开。因为足够湿润的原因进入并不困难,但是这种体位进入的又太深,祁连绝不断深呼吸,努力吞下那巨物。
你不断揉着阴蒂带给他快感,感受到他的放松以后猛的进入。
祁连绝唇齿间溢出惊呼,而后接连不断的顶弄让他有些说不出话,只能被动地松开狼毫,攀着桌子努力承受这份快感。
狼毫又落在了桌子上。
你又拿起来放入他的手心,然后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腰:“没事,不耽误你批公文。我不会让你颠下去的。”
公文连着桌子一起轻轻晃动,狼毫落下时又不稳,公文的字歪歪扭扭,时不时有墨水滴落。
下体的冲撞令人无法忽视,旁边的公文如山一摞,在这个处理公务的地方……
祁连绝再也握不住笔,他在接受挚爱的欢愉,一起沉沦欲望的漩涡。
祁连绝的身体起起伏伏,每一次重重捣入都让他的身体向上颠一下,又被你抓着腰狠狠往下压,私处紧密贴合,水乳交融。
你一只手揽腰,一只手玩弄他的乳尖,每一处地方你都爱不释手,可惜手不够多,不然真想让每处都时时刻刻留下自己的痕迹。
快速冲刺过后,你们一起到达了云端。
这次你没有用手捂住祁连绝的阴茎,白浊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一本公文上,你们谁都没有在意。
你转过祁连绝的身子,看着他迷茫失神的双眼,吻去了他眼角的泪。
你的手重新探入下方拨弄,黏腻的液体顺着手留下,有你的,有他的。
情欲再起,硬挺再次挤入温软,你啃咬着他的乳尖,一手揽住他的背部,一手握住他的阳具撸动。
涎水从嘴角流下,你仿佛能闻到他的奶香味,真想榨干他。
事实上你也这么做了。
那一晚祁连绝被你翻来覆去弄了好久,有几本公文被液体泡的已经晕开了墨迹,再也看不清字体。
他本想说教你,却在你亮晶晶的眼睛下败下阵来。
算了,下次注意便是。他如是想。
祁连绝拢了拢衣物上的毛绒绒,将剩下还完好的公文带回血府。
累,但还是得批完。
你感动得泪眼汪汪,冲进血府压着他又来了几次,直接断了他想批公文的念头。
是夜,血府烛光长亮。
垃圾桶的某个角落,一本公文渐渐风干,隐约可见“教主不务正业”等字样。
对教主不务正业的弹劾因教主“不务正业”而消失不见。
此后,教内公务处理极其迅速。众人纷纷感叹,教主有其四叔祁连绝的风姿。
1昆吾小刀文
2失忆
3有设定更改
4我能力有限,人物会ooc,见谅!
你拿着手中的瓷瓶,微微发愣。月光穿过树影落在了手心,斑驳的光影零零散散如雪般飘下,手上的瓷瓶显得越发白净,在静静黑夜中透露着一丝诡异。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湖面泛着幽蓝的流光,溪流滑过顽石,淌入眼前的湖泊。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但你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刚刚醒来,思绪混乱。言语系统也未苏醒,现在思考对你来说也有难度。
你发不出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的疑惑,因为你还未清晰地感知到自我。你如初生的婴孩一般,对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你只能呆呆地看着四周,漫无目的发呆。
脑海里一片空白,眼里却渐渐浸入那血衣的样子。
尽管并不知道这衣物的来历,你却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放在上面,好像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吸引着你。
你没有想太多,毕竟脑子真的太空。
顺着心意躺倒在了草地上,微拂的青色柔软轻轻靠着你,带来酥麻的痒意。
长时间不眨眼带来的眼睛酸涩让你尝试闭上了眼睛,思绪昏昏沉沉间,堕入了一片黑暗。
迷迷糊糊间,你感觉到身体在晃动,肢体被人摆来摆去。
有人在旁边低语谈论。
“她的记忆魂魄散了……”
“这样也好……”
“……”
你听得见,你听不懂。
你也没有挣扎着强行醒来,你不知道怎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怎么做。
你再次沉沉睡去。
太阳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攀升,报时的钟声响了一次又一次。
已至午时。
房内站着许多人,衣香鬓影,却都面色沉沉。没有一个人去尝试叫醒床上的人,哪怕不久前,他们都轮流唤那人起床。
你睡意消散,身体知觉很自然地将双眼睁开,然后再没有动作。
你并没有起身的想法,你的认知里面并没有这个动作。
一黑色卷发男子看着床边的动静,皱了皱眉。
他靠近你,面容冷肃,语气却带着一抹温和:“没忘?”
你听不懂,你只知道你的视线里出现了会动的事物,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跟随他移动。
你的眼神太过纯真茫然,在里面看不到任何一丝流露的悲伤。
一白发男子冲过来扑在你的床边,紧紧握住你的手,他的嗓音沙哑低沉:“崽崽,难过便哭。”
他不明白,为什么记忆魂魄散了以后,你还是忘不掉昆吾。那茫然的眼神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他的小徒弟,想必难受到了极致,竟是一丝难过也不外露。
大概痛的麻木了吧。
你没反应,你听不懂。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面前的事情,你只是看着沈宸哀恸的面庞,因为他脸上有泪珠在滚动。
初生婴儿啼哭是本能,你并没有。他们因为胎教,已对外界事物有一定接触,他们能辨识出在母亲肚子里时听到的声音。
你不能。这个世界,对你来说,是完完全全的空白。
祁连绝眉头紧锁,他从未想过,武林盟盟主的死对你的打击这么大。你躺在那,宛若失了魂魄的死物一般。
他感到难过,为你的难过而难过。
午日的光透过纱窗照亮了室内,但内里的气氛却依旧暗暗沉沉。
细小的灰尘在光线里起起伏伏,飘散四逸。
飘扬的衣摆扬起一阵风,吹乱了暗伏的云涌。
……
藏书阁内,昏黄灯光晕染着翻开的书页,古书里记载的文字拗口繁杂。
祁连绝用手指划过一个个文字,在行列段落间找寻着三魂七魄的记载。
你的状态令他生疑,他却始终不愿相信。
毒手如来靠着书架,手轻轻搭在臂间,他看着祁连绝专注的双眼,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别找了。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她不是没忘,她是全忘了。”
祁连绝的手顿了一下。
人含三魂七魄,记忆魂魄承载记忆,是以上古有大能夺舍抑或重生而未忘本。
凡胎的记忆存于脑部海马体,魂魄的记忆存于记忆一魄,当两者具备才忆全。
完整的魂魄牵连肢体与精神,强大的魂魄占领他人躯体时也会拥有其脑部记忆。
脑部记忆神经与灵魂记忆魂魄就像钥匙与锁,孩童降世时钥匙与锁就已匹配。
钥匙与锁一一配对,钥匙变了,便只能开新的锁,打开新的房间。原来的房间若不能再遇旧锁,只能没落消失于时间河流。
但有的锁可以以暴力打开任意一扇门,却十分少见。
常人躯体皆有三魂七魄,身体与魂灵连接,记忆在脑海与魂灵处共享。
可若记忆魂魄被抽离,无论是否还存留于世,只要离了本魂,便断了与躯体的记忆往来。
脑海里的记忆突触还在,但是你无法感知到,所有记忆一起断连,没有思想,没有言语,宛若死物。
祁连绝的脑海里一直都是你那双眼睛,少了一魄,终归略显呆滞。便是望着,就有一股酥麻的痛,痛进了他心底。
毒手如来在心底暗自啧了几声,悠悠道:“她又不是活不了。”那丫头能活的时间长着呢,有人用性命绵延起她的生命画卷,又将自己从那画卷上抹除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人类的情爱啊。
在祁连绝抬头望向他的那刻,他继续道:“我翻过一篇孤本。上面记载: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毒手如来展开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心攥着一片虚无:“世间万物本就有相生之意。她散去了一魄,却仍有其他魂魄。以魂养魂下,会形成新的记忆魂魄。
却也……不会有以前的记忆,只能建立新的联系。”能读取躯体记忆的魂魄强度只在上古时期出现过。
天地初生,万物混沌。从一片虚无崛起的,是真正的强者。
祁连绝僵硬的背脊略微放松,他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新生。
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那听不到的人。
这是新生。
……
新生啊,沈宸笑容多少有些苦涩:“也好啊,就当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了。”
没有流邬,没有受伤,也好啊。
也好。
旁边人的沉默让他顿住了话头,他看着祁连绝,目光锁住他:“你别和我说你要教她处理公务。”
接触世界的最伊始便是工作,那他徒弟也未免太可怜了。
祁连绝:“……”他有这么过分?
沈宸的眼神让他不禁怀疑自己,不可能吧。
……
你面前摆着公文,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经过四叔几个月的指导,你认识了基础的文字,有了基础的分辨能力,他给你批改由易到难的公文,数量也在一点点增加。
璃笔在烛光下映着溢彩,你指尖摩挲着它的纹路,一点一点,从上至下仔仔细细。
沈宸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甚是痛心,你小小年纪便要受到这份压榨,偏生还不反抗,只是用手把玩着毛笔。
像极了他原本世界那些不想写作业的小朋友,委委屈屈抠手指jpg。
他的小徒弟怎么能受这份委屈!
他疾步走近,剑柄上剑穗晃晃荡荡发出清脆的声响。
“今天元宵,崽崽,师尊带你出去玩。”迎接你的是师尊爱的贴贴。
你星星眼推开眼前的公务,不知为何这一刻格外的爽:“好耶!”
华灯初上,灯影摇曳。
花灯一行多了祁连绝,你们三人在街上四处转悠。
你和沈宸四处逛,在热闹的街市撒丫子狂奔。祁连绝在后面拿着钱袋默默付钱。
传闻南街一老铺汤圆一绝,在正月十五那晚来一碗,软糯甜口,寓意非凡。
你们在汤圆摊坐下,点了三碗汤圆。清汤飘着白雾,圆滚滚的汤圆滑溜溜地滚进你的汤匙,糯叽叽的圆边边啪叽撞在了勺壁,又弹回了中央,它颤颤的晃了晃,在勺间挺立着自己小小的身子。
你的耳边传来一声撒娇的童音:“娘亲,我不想吃花生馅的汤圆。”
温柔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好。小宝不想吃就不吃,我们吃芝麻馅的好不好?”
“好!啊……”他张嘴,咬下那份圆润。
你耸了耸鼻尖,咽下嘴里甜甜的糯糯的汤圆。
“四叔,我不想批公务!”你模仿着那小孩的语调。
祁连绝:“……”
沈宸心疼地看着你:“不批了不批了,都让老祁来。”
你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汤圆。
沈宸也低下头,他看不见祁连绝,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祁连绝:“……”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你埋下头以后若有所思的表情。
基本的常识你是了解的,譬如人的出生到成长的过程,小猫长成大猫,雏鸟成长为雄鹰。
但你好像,没有小的时候的记忆。
比如,那个小奶音的小朋友的年纪,你的记忆里没有。
你一心二用,一边思考,一边快快乐乐地继续吃汤圆。
星星火火的光悬挂于夜空,你心脏跳动的频率在一瞬间快了一拍,那汤圆便随着晃动的汤匙掉入碗里。
你复又舀起来,吹了吹,继续吃。
……
你望着一屋子的剑,瞪大了双眼。你惊喜地望向沈宸:“这都是我的吗?原来我也是个小富婆啊。”
四叔没再给你加公文,沈宸兴致勃勃地要教你练剑,便带你过来看看你以前收藏的宝剑。
沈宸唇角咧得随意:“那当然。之前你还为了一把宝剑,将头磕到了石头,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师尊我哟,带了几个月小孩子,已经是个合格的奶娘了。”
不知为何,你想到了你屋里的那把剑,剑穗飘然,纹路细致,深得你心。
你失忆前想必很喜欢它,时常摩挲,剑柄纹路都被盘的微微发亮。
你弯了弯眉眼,和沈宸打了声招呼便回了房,再回来时手里已拿着那玄色的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亮色,似有灵气在周围漂浮,轻轻浅浅。
翩若惊鸿影,婉若游龙形。
“我这么有天赋,以后要是成了天下。
似不满足于浅尝辄止,九方南伸手扣住你的后脑,重重的吻了上去。
贝齿轻张,檀舌四窜。他撬开了你的牙关,追寻着与你共舞。
心尖点点的酥麻早就泛滥成灾。
怀抱温香软玉,品尝人间美味。
舌尖时而吸咬,时而描摹唇瓣,晶莹的液体从唇边落下,滴在了身下人的胸膛,又因相拥的姿势在二人间肆意沾染,难舍难分。
他欲色难掩,眼眸中缱缱绻绻包裹着的都是你。法地揉弄。
陌生的感觉袭来,你垂着眼,辨不出情绪,任那捣乱的手胡作非为。
法,下手不知轻重,祁连绝一时不知该唤你轻点,还是更用力些,肢体感官被无限放大,细汗悄然流出。
“舒服吗?”你不曾安静,扯着他的意念与你一道沉沦。
他咬着下唇不再开口,你凑过去亲他,手上的力道也逐渐加重,然后突然一停,在他漾着情欲的目光中你笑得有些恶劣。
“舒服吗?”你再次开口。
祁连绝定定看了你十几秒,单手环住你的后背,将你向他的胸膛抵去,炙热的吻扑面而来。
他的另一只手覆在你的手上,和你一起上下撸动他的欲望。
你被吻得有些迷糊,更或者,被他反客为主的行为弄得有点懵,总之从未想着反抗就是了。
男子身上的味道窜入了你的脑海,意乱情迷间察觉到手上覆盖的力道加重,速度也越来越快,然后便被射了一手的白浊,还有些溅到了衣物上。
“舒服。”这是在回你之前的问话,这个男人一本正经又色气满满。
祁连绝将脑袋在你的颈间埋了一会,然后便低头开始为你擦拭手上的污浊,他随意拿起碎裂的衣袍,拿着你的手仔仔细细处理脏污。
你的胯下早湿了,虽隔着衣物,但那流出的水已浸在了祁连绝的肌肤上。
你们的体液杂乱地混在一起。
祁连绝欲清理一下你的衣物,你却误解了他的意思,兴奋喊道:“撕它!”
被撕得凌乱的衣物挂在身上摇摇欲坠的样子最带感了!
祁连绝:“……”
欲爱护衣物的手一用力,撕裂声再一次响起,这次你们的下体相贴,穴内流出的水滴在了他的腿上。
你往前靠了靠,用花穴蹭他的昂扬,一顿乱戳,但就是不进去。
祁连绝也任着你玩闹,他揽着你的腰怕你跌倒,在你笑意盈盈看他时亲了亲你的脸颊,好似下身勃发的欲望不属于他。
你玩累了,对准了以后将身体往下一坐,却卡在了半道,你将上身与祁连绝的紧紧相贴,在他耳畔喘息着开口:“四叔,帮帮我。”
他安抚性地吻了吻你,然后扶着你稍微起身:“先出来。”
你顺从地让他的欲望离开,那物前端还沾着些许晶莹,颇为糜烂。
一根手指探入穴口,往里挤了挤,花液顺着指根流下,黏黏糊糊的,像极了你们现在唇齿相依的模样。
祁连绝细心地为你拓张,他弯着指骨四处拨弄,时不时再加一根手指。
下身涨得有点酸,你的腿一软差点跌下去,祁连绝眼疾手快地扶住你,手指也顺势进的更深。
你哼哼唧唧地将身体靠在他身上:“快点嘛。”
祁连绝呼吸一窒,收回手以后扶着你的腰往下坐,这次的进入比之前顺畅一些,但最后他还是用力掐着你的腰往上顶才全部进入。
在你惊呼时他将那些声音吞下,下身动作不断,疼痛是有的,但你浑不在意。
他唇上的动作与下身的挺腰不遑多让,都透着些许强势粗暴。
他扶着你的腰,控制着节奏韵律,每每都踩在了点上,你的腿无力地垂挂在他身侧,那些撕碎的布料在空中摇摇晃晃,欲坠不坠。
咕叽的水声变了味,你被吻得喘不过气后将脑袋贴在祁连绝脖子处,这场情事现在完完全全由他主导,除了那承受不住的酸软外,你觉得有些无聊。
你没有开口唤他轻点,倒是很乐意看他现在略略失态的模样。
他的黑色长发沁着湿意,薄汗在颈间细细密密地散开,红唇微抿,不时有抑制不住的喘息吐露在你耳畔,动人心魄。
你埋头开始舔舐他的肌肤,吻去那些细密的汗珠,因着下身的撞击有些剧烈,牙齿便时不时地磕到他的肉。
在又一次被顶到那敏感的软肉时,你不小心咬到了祁连绝突起的喉结,他闷哼一声,便朝着那处疯狂顶弄,压着你的臀部与他相撞。
你挂着他的手落了下来,也没继续环着他的后颈,而是掀开了衣物去捏他的乳尖,揉挤得那处更加殷红。
嘴上也不忘舔弄他的喉结,舌头与牙齿一起磨着他,你乐意听他难耐的喘息,想看他一向自持的面上染露疯狂。
祁连绝微不可见地垂了垂眸,下一秒他伸手探向你们的结合处,在你的敏感处不住拨弄。
逐渐积累的快感让你身体发麻,在与他一起攀上云端时,你恍惚听见了他的低吼。
高潮过后的身体酸软得不行,尤其那物还在体内跳了跳,你忍不住紧紧拥住身前的人。
“我也想叫。”你的声音有点闷,你刚刚听见了祁连绝的低吼。
他揉着你的发丝,声音低沉:“我下次用力些便是。”
“你得有些技巧。”你动了动下身,又涨又麻,腿心肯定被撞红了。
“你教我?”
你红着脸:“我才不会呢。我们可以多试几次,实践出真知嘛。”
祁连绝沉默了一会,移手到了你的腰部。
“你不休息一下的吗?”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你忍不住咬了咬他的侧颈。
“无妨。”他把你放倒在床上,压着你的腿又是新一轮进攻。
长夜漫漫,漆黑的房内娇喘阵阵。
“这样如何?”
“你再撞一会我感受一下。”
“……”
“四叔,我们一起叫嘛。”
“舒服。”
“不是这个叫!”
……
最后,祁连绝靠在你的耳朵,面无表情地说出来你想听的话:“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心满意足地睡去,他将你的身体擦干净以后也搂着你闭上眼,顺道说了一句:“不用引,都是你的。”
自此以后,你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借着器里的各种书籍和祁连绝玩着角色扮演的游戏。
你舔着他的耳朵唤了句祁哥哥,祁连绝沉默着把你翻过身,加重了力道。
你在吃饭时念了句老婆,祁连绝掰断了筷子拉着你进了房间。
他陪你玩着游戏,纵着你的各种心思,和你一起在实践中学习各种技巧,与他相伴的时光你颇乐不思蜀。
从血府的床上醒来,你给那店铺寄了五星好评,器的设计者看了以后大为振奋。
“是个很棒的学习仪器。”五星。
果然,教主不愧是教主,娱乐仪器也用来学习,自己真是自愧不如。
明咪小同人,双?
踩过门前石阶,你悠悠步入长影殿,顺手在旁摘了朵梨霜花,轻轻一嗅,像极了那人在身侧的滋味。
推开殿门,一本书迎面扑来精准地落入了你怀中,你双臂一捞揽着那书颇为遗憾道:“投怀送抱这件事我还是更喜欢你亲自来。”
明京君脸色薄红,说不清是羞是恼,他的目光刻意避开了你,更准确地说是你怀中的那本书,言语却实打实地落在了你怀里:“你为何要送我那物?真是不知……”
他面皮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你不一样:“不知羞耻吗?可这只是本学习资料啊。”
你的手摩挲着封面的烫金大字。
着衣冠来论秋宫。
“谁要学那事……”明京君脸上发烫,余光瞥见你摸着书的模样,更觉羞恼。
“我觉得这内容挺有趣的,想来你也会喜欢,便送你了。”
“你……住口,我才不喜欢这书……”
你新奇地望他,眼里调笑:“这么说你看过了?后面那些插画可有喜欢的,我们去试试。”
“下流!”
他偏头不看你,你便朝他走去,脚步声极轻,却也让人听得分明,一下一下如溅落的水珠,直直白白地洒在了他的心口。
“哪里下流了,你可别嘴硬,以前哪次你不是喜欢得紧。”
“……才没有”
你扳过他的脸,让他看清你委屈的神色:“你不喜欢我了么?以前那些话都是哄我的么?”
“……”明京君最受不了你这样,想别开脸却又动不得,他无奈开口,被迫妥协道,“喜欢。”
你一向恶趣味,委屈一收便得寸进尺:“喜欢什么?撞击的角度吗?以前你叫的时候是真的舒服的吗?”
“你不要太过分!”明京君呼吸急促,似被你不要脸的问话气到,干脆闭眼不再看你。
他呼出来的热气擦过你的手指,是冰川极地间那一抹亮光。
你松了钳制他的手,以指为笔点在了他的胸口,轻的让人发痒:“你有感觉了。”
这话语砸在明京君的脑中,他又羞又气地睁眼:“你如何得知,我分明都未曾察觉。”
手指在胸膛处画了个圈,你抿嘴笑了下:“情动不是两个器官的互认,我不用退你的胯也能得知。”
“你的心律在加快,我能感受到血脉暗流的触感。”
你的手指划到了他的肩部,他慌得差点退开。
“你在发颤,想来我应是不会让你感到害怕的,除开恐惧我自然能明白,你情动了。”
“你的眼尾,耳部,心口,”你覆上了他紧紧攥着腰侧流苏的手,“你的力道,我都能察觉。”
“胡言乱语……”他的声音都发了颤。
你看向明京君,他已然情至,却仍心口不一地回应你,像破了壳不愿意出来的雏鸟,仿佛如此便能如往常一般龟窝一隅。
可你又怎会给他这个机会。
“以前你也没有这般,为什么,是因为这次我摆到明面上来了吗?和我一起你觉得龌龊污秽……”
“没有。”明京君语气不悦地打断你,“本座没有这样想。”
“那你说为何,总不能是因为我上次动作太过粗暴。”明明他当时很喜欢啊。
“……”明京君偏头,泛红的脖颈暴露在你的眼里。
你将之前摘的那朵花别在了他的衣领,花瓣蹭着他的锁骨,明京君任你的手随意摆弄那花,就是不开口。
“这么害羞的吗,我摊开来讲你受不了?”
“嗯……你不要总是如此”会给他一种错觉,你们的情爱只是一场肉体的狂欢,他自以为违抗世俗的恋爱只是一次刺激的背德快感。
你拿过先前的那本书,“着衣冠来论秋宫”几个大字明晃晃地彰显着内容的不凡,明京君好似被这字烫到了,不愿看它。
你看着明京君,目光直勾勾地仿若要扒开他身上的衣物,语气却颇一本正经,像真的遇到了个难题:“可是我们是穿着衣服谈的,你为什么还会害羞。”
“……”他暗自的伤感被击得一点不剩。
“我明白了,”你翻开书的扉页,看着着作人厚脸皮地夸了自己一整页,觉得悟了,“一定是你没有好好学习这本书,我来教你。”这本书的精髓是要脸皮厚,你深觉自己学到了奥妙。
“……”
……
“唔……”明京君双手撑在了池壁上,咬着牙不愿暴露的呻吟被你压了出来。
你们只着里衣,是完整的长袖长裤,中间的系扣好好搭着,没有因为现在的胡闹而散开。
隔着衣物,你对他的敏感之处揉搓挤压,半分也不怜香惜玉,温热的水包裹着你们,贴着衣物的肌肤被水波一冲一冲,当真舒服。
长影殿内的这处温泉是明京君私人搭建,据说造价昂贵,每一寸池壁内部都染着金钱的味道。
衣物丝滑,却也经不起你不断按压摩擦,明京君动了动酸麻的腿,想要退开,却被你掐着腰箍在了原处。
他带着细微的哭腔反抗:“不要了……”
“痛了?”你下意识放轻了力道,仍隔着那寸缕之地的丝锦,不断戳弄。
手指在外处肆意,快感在内部升起,明京君咬着唇也藏不住自己溢出的暧昧喘息,这般隔靴搔痒让他上不上下不下,难受的紧。
你手臂揽着他的腰,掌心没在那人胸口,乳肉柔软细腻,隔着丝帛你感受得分明,轻轻一掐便陷入你的手心,珍宝寻至归处,其主又能如何。
“你很喜欢这样。”你的胸膛贴着明京君的脊背,舌尖舔舐着他泛红的耳垂。
你们有许多次坦诚相待,却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快行至最后仍整着衣物,肌肤相贴间隔着丝滑的寝衣,触不得碰不得,别有一番趣味。
明京君软着身子快要撑不住倒下去,他的视线被水雾惹得朦胧一片,最清晰的触感便是你上下各一只作乱的手。
这水只是温热,他的肌肤却烫得似火。
书页上是一幅画,和你们现在的体位一模一样,就连那穿衣不露皮骨的形象也颇像。
你伸出手翻开一页,书册上的姿势换了样,名曰仰天。
你调了动作,将明京君面对面抵在旁边的墙上,拉下他撑着的双手,带着点顽劣道:“你只能扶着我,但扶哪里都可以。”
明京君无视了你暗示性明显的调笑,揽住了你的肩部,双腿也紧紧夹在你的腰际。
你一手抵着他的背,不让他被坚硬的池壁硌疼,一手直接探到他的前端,隔着衣物包裹住。
这姿势方便动作,唯一的阻碍便是他身上的衣物,让你只能虚虚握着,不能像往常般乱来。
明京君仰着脖颈承着你暧昧的吻,你的舌尖舔过他被牙齿轻夹的颈肉,手下也毫无章法地乱戳乱碰,四处点火。
“可要我帮忙?”明京君喘着气,他自然能感受到臀部被那硬挺之物长时间顶着,怕你憋得太过。
你倒无所谓,一心想让他快活,便抬头吻向他的嘴角:“没事,你亲亲我就好。”
闻罢他伸着舌尖勾你,唇齿吐露的暧昧渡到了你的口中,相贴的胸膛传来心脏的鸣响。
你揉了揉发酸的手,让他靠站在你怀里,伸手便又翻开了一页。
看见书上交叉的小人你顿了顿,向明京君征求意见:“隔着衣物进去你会不舒服吗?”
“……约摸是会痛的”明京君红着脸,本就难以容纳,再加上衣物他着实有点害怕。
你了然点头,抱着他坐在了温泉池边,双手一用力明京君腿间的亵裤便被扯开一条缝,你也扯了自己的亵裤。
“我们偷偷撕开,不完全学书上的,学习也该变通。”你说的好像你们当真在研学一般。
明京君胡乱点头。
你扶着进去,穴口足够濡湿,滑腻的液体润了甬道,你用了点力尽根没入。
明京君背靠着你,手下意识地便去扶池壁,却被你握住。
你拿过书册放在他手上,那上面图文并茂,浸着水渍也看得分明,更显波澜绚丽,无怪乎着作人花了半页篇幅来夸赞自己的纸张笔墨。
你摁着明京君的腰,轻轻挺了挺,大大咧咧地分开他的双腿,摸着他翘挺的前端。
“拿好了,我要看的。”以你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书上人的动作,便照着旁边的文字描述,现学现弄。
明京君指尖泛白,紧紧攥着书册不让他掉下去,酸软的下体酥麻无力,好似要把他的魂魄给撞出来。
前端被你握住上下摆弄,他破碎的呻吟便如被操纵的下体般,半分不由他。
碰撞大力,角度变换,寻着刁钻处故意顶弄,偏生不能抬腰躲离,那双手摁着他的腰,往下拼命地压。
“不要了……”明京君每次受不住时都会这样开口,但你总压着他来一次又一次,以越来越重的力道告诉他,他还受得住。
这次也不例外,你使坏地用力研磨那处,咬着他的耳垂开口:“一次都没到,如何就不要了?”
见他不开口,你笑了下:“还能更深呢。”
看不见他双眼微睁的吃惊样,但你心道他肯定如此。
你双臂穿过他的膝弯,一发力将他往上举起。
着力点骤少,他慌得差点握不住手上的书本,他急忙道:“快放下。”
你舔了舔他的脖颈,不听他的话:“你翻到下一页,就是我们现在的姿势。”
明京君颤着手翻过那页,果见两人已从坐入换了体位,他被撞得一哆嗦,书本落了下去,刚好卡在了那翘起的前端,撞得他又是一颤。
你好笑地开口:“放这里会被我撞掉的,得好好拿着。”
他复又攥起书册,承受着抛起落下的猛烈撞击,亵裤破开的那条缝随着动作越来越大,碎裂的边缘颤颤巍巍地贴在腿侧,一晃一晃。
“这书作者在扉页狠狠夸了他的纸墨,扬言任何液体都不会染脏晕开那些图画。”你双臂用力操控着节奏,连说话都游刃有余。
明京君却不同,他一开口就是喘息:“呜……这纸张确实……难得啊哈……”
你加重力道,对着那最敏感的地方疯狂挺腰:“射上去,我们试验一下他的话对不对,要是欺骗消费者我们去找他赔钱。”
“不……哈,我有钱……唔啊”明京君叫着到了顶端,穴内和前端的液体一起喷薄而出,夹得你脑门一皱,更加大开大合地享受这番刺激。
书页上染着白浊,有几处斑斑点点,有些地方却如浸在了里面般大面积晕染。
你侧首看过去,那白色液体流过的地方仍为清晰的图画,只待擦拭干净便又是一本新书,不枉那着作人洋洋洒洒夸了好大一篇幅。
明京君红着脸就着温泉水擦拭书页,你用力撞了一下,他握不住的书入了水里,对上这人的目光你颇为镇静答复道:“现在是自由发挥时间。”
他的注意力应该在你身上,不应该是一本书,哪怕这本书是你让他拿的。
你压着他翻来覆去地变换姿势,那书上的图画你早已牢记于心,此时只虚背诵默写即可。
直到他连喘息都无力透顶,你才退出他的身体,抱着他去清洗一番。
性向相爱,肉体沉沦,人与人的欲望不仅仅是脱衣来看,着衣不露的皮骨下那些血肉,也可以显着爱意,流动的血液,跳动的脉搏,轻轻一眨眼,便教人乱了半生的心。
摸一篇九方南霸总文学!因为老是被吞,我决定放大招——穿上裤子,当社会主义好青年。
渡罪文娱的办公楼足有99层,云雾缥缈微醺缭绕,镶钻的玻璃窗外是天地辽阔众生俯瞰,不愧是最具资本的上市公司,连办公楼都透着纸醉金迷的糜烂。
九方南站在最顶层的落地窗前,阳光落在他的眼眸将那一层更添一分金色的维度,他居高临下地看向窗外,将手上的高脚杯轻轻转了个完美的弧度,欣赏着自己打下的江山。
尽管99层往下看什么也捞不着,行人车辆树木花草早已不见,偶有几座高楼露个头让他看看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那高楼也是别人家公司。
手机提示音响起,九方南指尖轻点划开消息,看见那些字眼时发出了不屑的冷哼。
“天凉了,王氏该破产了。”九方南往嘴里渡了口高脚杯里的凉白开,晃动着杯身让那里的水顺着自己的力道打转。
刚走进来的王秘书脚步不停,只是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总裁。
还没看完,手机震动起来,王小二用胳膊夹着文件掏出手机,看清了上面的消息。
——500,你们南总正在干嘛。
王小二看了眼喝着白开水大放厥词的总裁,很不给面子地打下几个字,点了发送。
——吹牛逼呢。
发送提示音响起,九方南也没有转身,他有点好奇自己的秘书正在干什么,但直接问显得他很八卦,有损形象,便迂回开口。
“谁准你上班时间玩手机的?”
王小二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将文件放在了书桌上后道:“那位小姐问我您正在干嘛。”
九方南自觉地在脑海中浮现出你那张欠揍的脸,然后看了眼自己现在的姿势,帅气逼人,豪情万丈。他很满意地勾起嘴角,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回的什么?”
王秘书掏出手机领了“500”的转账,看着自己回的大逆不道的言论,很明智地睁眼说瞎话:“您正运筹帷幄指点江山呢。”
很好,不愧是文化人,九方南嘴角继续上扬,他这样魅力无限的总裁,不知会把那人迷成什么样。
高兴完了的南总果断选择过河拆桥:“上班时间多么宝贵,一分钟几百万上下的生活,怎能用来……”
王小二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睛,微笑打断自家老板即将脱口的批评:“答复一次给五百。”
九方南硬生生地转了话口:“你的时间宝贵,我比较闲,以后让她来问我。”
说完便拿起手机给自己拍了照,选了个完美的角度按下快门,发给了顺手置顶的星标联系人。
照片里的男人衣带齐整,黑色西装熨帖地穿在身上,下颚线扬起了一个高贵的弧度,唯一的格格不入大抵就是那举着的凉白开。
你边抽了张纸堵住鼻孔,边单手打字回复。
——中午找你吃饭。
九方南轻笑一声,惹得检查文件的王小二频频回头,不由疑惑是不是老板在盘算着扣他工资?
——大爷我日理万机,中午没空吃饭。
——哦好的。
——啧,中午有会议,你帮我带份饭,给你500。
——行啊,你先交钱。
——我刚刚那照片不值五百?
——……值
你抽出鼻子里的纸巾扔进垃圾桶,熟练地又塞了一个,并将那张照片设为了壁纸,九方南没拍脸,只露了个高贵的下颚线。
你扶着脑袋感叹,他怎么长了张嘴。
单方面愉快聊完的南总心情舒适,点开刚刚让他不适的聊天页面,王氏集团的总裁问他中午谈话后去不去娱乐。
成年人的娱乐懂得都懂,像他们这样的总裁自有一套不为人知的娱乐设施。
——傻逼,不去。
骂完人的九方南心情畅快,顺手拉黑了王氏总裁,打开窗户呼吸着千米高的空气,差点喘不过来。
拿过王小二递来的文件,看也不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被拉黑的王总狠狠给了身边人一拳,怒道:“叫你上次消消乐让着他让着他你偏不!这下好了,他要面子不来玩了!我们去赢谁的钱?”
被打的人委屈:“可上次赢最多的人是您啊,还说平时被骂了要在游戏里找回来。”
王总不听:“滚!”
总裁们的娱乐设施,成套齐全,从消消乐至魔兽争霸,高端的仪器精密的设备,让你在忙碌的签文件生活中找到一丝慰藉。
最有钱的公司便是渡罪文娱,与其行业的丰厚利润脱不开干系,是以总裁们总想赢九方南的钱,奈何那家伙抠门得狠,输了一次就再也不来了。
气呐,这人玩不起我赚不了钱。
时钟走向十一点整,南总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慵懒地伸了个腰,感慨了一番总裁的生活真累啊。
王小二把文件码齐,塞进了文件袋里,闻言说道:“可是您只负责签字。”
“王秘书,你去做个我名字的印章,越快越好。”甩手总裁是最舒服的职业,如果不用签字就更好了。
王小二“哦”了一声,看了眼行程安排:“南总,现在出发去天上人间吗?”
九方南腰肢舒展爽的不行,连那面目可憎的谈话会看着也没那么恼了。
“去,记得发地址。”他等人送饭来呢。
优秀的秘书能瞬间读懂他的意思,转手便给你发信息。
——老板行程,500。
你看了手机一眼,回了个九方南自拍照。
——你们南总说他照片值五百。
——……
王小二痛心疾首,近墨者黑,为什么你要学九方南那抠搜劲,以后赚外快更加艰难了。
像他这样兢兢业业的秘书真的不多了。
不去看自己老板其实有点帅的照片,秘书先生含泪发了地址,白得嘴炮上司照片一张。
天上人间是集娱乐办公吃食于一体的高级场所,很适合谈完合同吃个饭再去娱乐一把放松一下的舒适生活。
为了显示对吃饭的尊重,天上人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公事谈完再上饭菜,若有违规,则需交巨额罚款。
久而久之,这里就聚集起了一堆爱摆烂的总裁,胡乱交谈完,就是声色犬马的纵情快乐。
你拎着从公司食堂打包的饭菜,站在包间门口低头看地,里面炮火纷飞,有恶魔张牙舞爪。
王小二默默站在了你旁边,叹咏着好似误入地狱的你。
“你们总裁……”你斟酌着语句,换了个委婉的方式继续说,“是靠那张嘴击败竞争对手的吗?”
王小二但笑不语,神秘莫测,嘴角隐秘的弧度让你明白了一切。
包间内的声音不时窜到你的耳朵。
“你签什么合同?上次合作你那些屁股还没擦完就要来祸害下一个?”
“还有你,自己公司什么发展方向不知道吗,来凑文娱的热闹做什么!”
“什么分一杯羹!这块产业链本就是我的!”
“呵,天凉了……”
里面一道忍无可忍的声音响起:“你就是生气上次我们消消乐没让着你!”
“你他妈放屁!”
你抬头看着天花板,镀金花纹好像在嘲笑你的无知。
所谓谈话,就是骂退一众人后独得项目分成大头,一点也不像印象里表面和和气气暗地你来我往的谈判交易。
这或许就是霸总们特有的谈判方式吧。
你叹气,一点也不担心九方南骂不过别人,现在他气势最足嗓门最大,火力全开逮谁骂谁。
纨绔子弟当了总裁,秘书及其团队成为最后的管理者,最重要的那些项目仍由总裁们决断,由于大都不学无术,嘴炮成了最终解决方案。
毫无疑问,九方南是当中翘楚。
王小二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听自己老板骂人真爽,一想到自己的哥哥被喷的体无完肤,他的嘴角便挂着诡异的弧度。
你闲着无聊搜了下不学无术的总裁信息,意外看到了商业巨头王氏集团的总裁。
“嚯,这位总裁看起来很厉害啊,麻省海归,博士学位。”
这样的人在一众人里就是股清流啊。
王小二看了一眼,嘴角弧度更诡异了:“现在里面和南总吵得最凶的就是他。”
“……”果然秘书的话术很厉害呢,什么叫和九方南吵得最凶的,明明是被九方南骂得最狠的。
很快包间门打开,九方南坐在首位神清气爽地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被骂的狗血淋头的王小一总裁:“……”幼稚,哪个狗比总裁喝白开水。
冷哼一声,顺手倒了杯可乐,放了几个冰块。
服务员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你也将打包的饭菜往九方南桌子上一丢。
天上人间真的很懂啊,照刚刚那个架势,如果“谈话”前上菜,最后吃饭大概就是在唾沫星子里扒拉那些菜吧。
“你吃吗?”九方南喝水润了润有点小累的喉咙。
“我只打包了一人份。”在餐厅吃外带,真的很奇怪哦。
九方南打开食盒,努了努桌子:“我是说那些饭菜。”
你和其他总裁吃着高档饭菜,九方南吃着食堂外带,这个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你只能继续拒绝:“我吃过了。”
九方南“哦”了一声,招呼了下面如菜色的其他人:“你们也吃啊,虽然刚刚主要累的是我,但你们也花了力气。”被骂了生气的力气呢。
其他人:“……”来个人把他嘴缝上。
化悲愤为食欲,一干总裁大朵快颐。
九方南大方地给你分了半边椅子,专心吃起了你打包带来的饭菜。
他吃饭的样子倒挺斯文,完全看不出来刚刚骂赢了一堆人。
“我可以坐腿上的。”半边椅子屁股墩有点累。
九方南习惯性地想冷笑,思及嘴里的饭菜还是先把它们咽了下去才回答:“想得美。”
“……”
你气得想起身却被他拉住了手,在手心捏了下。
妈的,每次都用美男计,谁稀罕啊。
你内心骂骂咧咧,顺势坐好并回握住他的手。
“好的呢。”你开始阴阳怪气。
“想得美呢。”九方南毫不示弱。
王小一很想掀翻眼前的狗粮,碍于面子默默忍耐了下来,王氏集团是百年家族企业,像他这样高贵的贵族公子,是不可以在女士面前发火乱来的。
探头看到自己哥哥面容扭曲的样子,王小二保持着优雅的笑,内心乐翻了天。
果然,最后只有他才是王氏贵族公子,优雅矜贵。之前不进王氏而是跟着九方南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九方南盖上了饭盒,从你的兜里掏出餐巾纸擦了擦嘴,把垃圾往袋子里一装:“我没吃这里的饭,饭钱你们aa别叫我。”
他一抬手,王小二适时地拿走了桌上的水壶,那是九方南外带的白开水。
其他人虽习以为常,但每看一次都觉得这人颇为不要脸,抠死他算了,最有钱的人最抠。
如果九方南听到一定会冷哼一声,不然他为什么会最有钱?
王小一看着自家弟弟高贵从容的微笑,,试图平息老板的怒气。
九方南把它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还是没忍住开口询问自己万能的秘书:“她为什么生气?”
王小二微笑,还不是因为您长了张嘴。
优秀的秘书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老板说鬼话,王小二还没想好答什么便被九方南制止,“算了你下去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得让自己这个总裁来,九方南自恋了一会,拍了拍微信置顶。
“你拍了拍九方南是傻逼的头说我才是傻逼。”
九方南:“……”
——500,在气什么。
——发。
九方南毫不犹豫转账了5000。
——好的呢。迅速领取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想得美呢。
九方南摸着下巴,明白了些许,就这啊?
不就是不让你坐他的腿吗,至于这么生气吗,霸总的腿是让人随意坐的吗!
气势汹汹的九方南飞速打字。
——我腿上的肌肉硌着你怎么办,凳子上的那些毛绒垫明明更舒服啊。
——好的呢。
——……
九方南摸了把脸,吸了口气,行,他明白了。
当天晚上,南总去了趟超市,买了荔枝口味的,开车到了你所在的小区,,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风吹拂,这一刻,成了永恒。
夜晚,你收到了九方南的消息,qq头像闪烁,是绝望的呐喊者,题字,爱过了,伤透了。
【南の面具:我可以摘下面具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什么面具?】
【南の面具:这几年,为了当好帮主,我戴上面具,再无真实,如今解散帮派,我可以当真正的自己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那,你之前对我也是戴着面具的吗?】
【南の面具:对不起,我……别无选择】
你内心单走一个6,转移了话题。
【今天也不想上学:你的头像?你爱谁了,被谁伤了。】
【南の面具:这只是表象,逢场作戏罢了。】
【今天也不想上学:……再见】
你怒气满满地退出qq,和谁逢场作戏呢,你怎么不知道。
年纪小小,事倒挺多。
你冷哼一声,又登录了qq,准备和九方南好好谈谈人生理想。
qq闪烁着几条消息,你点开。
【南の面具:我和其他帮派帮主都是用的这种头像,不然很没面子。】
【南の面具:你不要生气,我马上换。左右渡罪帮已经解散了……】
他的头像是一片黑色,你心里一咯噔。
【今天也不想上学:你在难过吗?】
【南の面具:我怎么可能难过。】
【今天也不想上学:面具摘掉。】
【南の:っ╥╯﹏╰╥c】
你拨出语音电话,听见了九方南紧绷着嗓音喊了句“老二”。
“……”
“对不起,我忘了已经解散了。我……”
你在心底叹了口气:“可以像之前那样,在初中再建一个啊。”
九方南的声音有些颤:“不行了,渡罪帮的辉煌,就到此为止吧。”
“节哀。”
“今天结尾的帮歌我没和他们一起唱,我想单独唱给你听。”
随后你听了完整的稚嫩跑调版孤勇者,听得你忘记原唱忘记光阴,九方南曾以一己之力带偏了整个帮派的调,后来他便没再参与过合唱。
“其实我会跪。”你突然开口。
九方南愣了下:“什么?”
六年,以前的记忆走马观花浮现在脑海,有时你会觉得那是一场梦,雨夜,碑文,老者,瓷瓶。
你恍惚了一下,答道:“没事。”
“老二,如果你想,你可以再建一个渡罪帮。”
你拒绝:“没有你的渡罪帮,我是不会参与的。”
九方南不再开口,他任心里的情绪汹涌澎湃,如狼似虎地想要吞噬他的一切。
初中,九方南新建了暗夜帮,任命你为超超副帮主,你觉得自己先前的心疼安慰喂了狗。
流水的帮会,铁打的孤勇者。
你靠在椅子上,从模糊的记忆里扒拉出一张照片,他为什么难过?到现在你都毫无头绪。
你尽量不扰乱九方南的生活,只在他旁边看他每天傻逼兮兮的行为,你实在不懂,到底是什么,让那张遗照上的悲伤有如实质,狠狠攥住了你的心神。
日子得过且过,你不知道九方南的死因,便想着尽可能杜绝他的出事。
每年他都被你拉着去做全身体检,然后陪他一起当个快乐的傻逼,心理身体都打上健康的tag后,时间推进到了乙巳年。
你皱眉看着日历,明天便是九方南十八周岁的生日。
车祸吗?变态杀人犯吗?意外吗?你捂着脑袋,非常不愿意去想这件事。
思来想去,还是车祸的可能性大一些,你收拾东西去了九方南家。
“你实话跟哥说,你是不是暗恋哥。”九方南大大咧咧叉着腿,叼着棒棒糖。
“是啊。”你将买来的菜装入冰箱,顺便理了理杂乱的内部。
“哥是渡罪帮前帮主,暗夜帮前帮主,渡2罪帮现帮主,咱们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喝可乐吗?”
“喝!”九方南下意识回答,然后皱眉:“哥说真的,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你点点头:“我知道。”
“……但是哥也喜欢你。”九方南猛灌一大口可乐,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那为什么不行?”你坐在他身边,看着一滴可乐滑过他的嘴角落入白衬衫内。
“哥和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眼眸一晦,亲在了他的嘴角处,泛着甜意的可乐味入了你的心尖。
九方南眼睫轻颤,软了语气:“乖,听哥的话。”
“你也听我的,明天不要出门。”
“不好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你盯着他不说话,九方南很快便败下阵来。
“过气帮主没有人权……嗷痛!”
晚23:47分,九方南扒着浴室的门,不愿松手。
“再过几分钟你就十八周岁了。”你看着手表上的指针又往前迈了一格,“还有十二分钟。”
“哥的心都给你了,你怎么还想要哥的身子。”九方南痛心疾首地挡住你的手,“老二,你这样不对。”
“别老哥哥哥的,你又不是我哥。”
九方南抬头望着天花板,你的手已经攥住了他的浴袍腰带,似是明白自己已没有退路,他终是叹气。
“我去买套。”然后趁机逃跑。
你拦住了他的步子,微笑:“不用了,可乐杀精。”
九方南:“……”
你解下他的腰带,双手探入抚摸他的肌理纹路,然后被一把摁住。
九方南声音沙哑地问:“你在担心什么?”
时光荏苒,一晃就是十二年,记忆里的雨夜墓碑只留下一个模糊的影子,却真真切切痛在了你的心上。
那张照片,那个眼神,每每回忆都带着苦涩,游于海域的冰冷泛着死亡的绝望气息扑面而来。
你的手在颤抖,想逃离却走不掉。
九方南如情人般搂住你,闭目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你知道了。”他说。
你闭上眼,感受着九方南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亡者境,生者梦。死生扭转,虚实相乱。
“你早就知道,这是假的?”你分明已经意识到,却还是挣扎着要一丝希望。
“是。”九方南将你搂得更紧,他不愿放手,很想就这么和你抱在一起,一直一直。
没有重来,没有挽回,从一开始你就救不了九方南,你徒劳地从幼时起与他相伴,徒劳地拉他每年去体检,徒劳地一次又一次妄想着未来。
他装着傻,揣着明白装糊涂,用着惯有的伤心文学表达着自己真实的想法,他一次又一次暗示你。
印象里的遗照又一次浮现,冰冷的弧度刺得你发疼。
“你为什么难过?”
“我们错过了,”九方南将下巴搁在你的颈窝,眼底淌着晶莹,“没有结果了。”
他的生平,上完幼儿园以后便乱了,他没上小学,没去初中,也没读高中,和你早就走散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过,只是整日冷着脸面对世界,听着自己不知道的声音,直至死去。
现在才知道,少了你。他难过的是和你错过的未来。
九方南的泪落在了你的脖子上,你闭上眼睛任凭那泪珠滚落:“你……怎么死的。”
“不知道。”也许是有了疾病突然发作,也许是天降来物将他砸倒,也许是突如其来的车祸。他浑浑噩噩,早已忘了许多。
九方南用下巴蹭了蹭你,不舍地开口:“你该醒了。”
九方南卒于乙巳年,死于十八岁生日那天。
你转过身想去抱他,却跪在了墓地。
瓷瓶已碎,丹药落地,你根本就没服用过。
这是一场幻梦,连结着不知谁与谁的心绪,连落幕都这般稀里糊涂。
墓碑上的照片泛着冷光,悠悠月色,朗朗清明,无一丝暖意。
雨早已停,你踩过小水塘,不躲不闪地任自己裤子上再染一堆泥水。
你买了袋糖,靠坐在墙角,撕开包装含入嘴中。
他说,我希望你是因为快乐吃它。
在那场梦境,他吃了整整十二年。
完。
幻想中的校园生活吧算是,青春校园文学,a??
清风拂过学生会主席微扬的长发,路过的女生们大都理好衣冠款款细步,致力于给学长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
你歪着领带,扣子系错了一排,衣领别在了内部,叼着半个包子匆匆跑进校园,跟周围青春盎然的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昆吾学长一眼便看见了你,他放下登记册开口唤你:“那位学妹停一下。”
听见熟悉的声音你顿住脚步,一眼便看见昆吾含笑看你的模样,春风微旭,映着他的眼眸灿若星海。
他招手示意你走过去,帮你理好了衣领和衣扣,并将衣服上的褶皱细细抚平,你不由夸赞:“学长真是心灵手巧。”
昆吾笑笑,往你的口袋塞了颗奶糖,看了眼你手里的半个包子:“下次不要一边吃东西一边赶路,对胃不好。”
你比了个ok的手势,抬脚便要离去,昆吾拉住了你的袖子,在你疑惑看向他时开口:“吃完再走,不然扣你仪表分。”
他扬了扬手上的登记表。
“……”
在来来往往的学生行的注目礼下,你面无表情地飞速吃完了那半个包子,和昆吾说了声拜拜以后便溜进了校园。
在你走后,昆吾轻轻“嗯”了一声,眼底漾着碎星的笑意。
另一位值班的学生会成员瞄了眼登记表,很想问一声,是不扣那位同学的仪表分了吗,最后还是没敢开口。
踩着早读课的铃声你坐在了位置上,前桌的班长艾尼瓦尔已经开始了一日之计在于晨的晨读。
书声琅琅的教室里,你摸出口袋里的奶糖,迅速撕开包装塞入嘴里,跟着一众人摇头晃脑装模作样。
同桌九方南嗤笑一声,似是对你的做法很不理解,但他也借着读书的口型朝你说悄悄话。
“听说你被罚站在校门口吃包子了?”
“?这是惩罚吗。”难道不是昆吾怕你伤着胃吗。
九方南幸灾乐祸地笑了一声,你不耐烦地推他,嘴里因含着奶糖而口齿不清:“去去去,读你的书去。”
快乐·南举起书本,在里面夹带了小抄,朗诵着自己新摘抄的骂人语句,身为一方校霸,嘴上功夫少不了。
他的前桌摩罗伸出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头发,听着那贯耳的言辞魔音,在心里哼道,野蛮。
奶糖的香气因说话而四散了些许,有一股飘在了艾尼瓦尔的身边,他握着书本的手指蜷缩了一下,面上仍是那清冷的模样。
谢奚风隔着过道听见了你含着奶糖吞咽的声音,冷笑一番,什么破学习态度。想罢他便从书桌里掏出物理竞赛题开始做,读书的早晨最为无聊,物理题可以给他带来一丝清明。
谢华锦看着旁边弟弟开始混早读的样子,默默拉起了窗帘,以防他被巡视的老师看到。
你后桌的谷雨踹了踹你的凳子,压低了声音喊你的名字并斥道:“快读书!”
你把凳子往前一拉,迅速捂住耳朵,以行动示意你不听他的。
谷雨朝同桌夜照玉诉苦:“阿照你看她!”
夜照玉拿着书一板一眼地朗读,闻言停下说了句:“她开心就好。”
谷雨恨铁不成钢地教育起阿照:“这样只会害了她!”
谷雨同学花了一整节早读课给夜照玉同学普及了这个年龄段学习的重要性,关乎人生重大转折点的一二三事。
夜照玉同学表示受教了。
下课铃响,沈宸老师迈着轻快的步子踏入教室,说出来的话却并不让人轻快:“孩子们,待会上课默写。”
后施施然出去,把空间留给目瞪口呆的同学们。
你和九方南同时发出一声卧槽,惹得隔壁谢奚风给了你一个不屑的一瞥,随即他想起自己早读课也没读。
“……”卧槽。
谷雨和夜照玉咬耳朵,想起没怎么背书的早读课,甚是心痛地说道:“看吧,这就是不好好学习的下场,一个默写都应付不了。”
花了一节早读课探讨好好学习重要性的两个人,翻了车。
你戳了戳前面的艾尼瓦尔,他回过头看你,手上的背诵资料已然快了老师布置的进度一大截。
“班长,待会默写救救!”你发出了学渣的痛苦哀嚎,沈宸坏得很,默写他搞偷袭。
摩罗在艾尼瓦尔答复前止住他的话头:“班长怎么会做这种事呢,这不是害了同学们吗。”
艾尼瓦尔看他一眼,朝你答复了句:“抱歉。”
清冷学霸转过身继续他的学习之路,留下学渣感受这世间凉薄。
“怎么不问我呀。”摩罗绕着自己衣服上的流苏,不经意地开口。
你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副班长!”
摩罗一笑,颠倒众生:“不帮。”谁让你先问的人是艾尼瓦尔的,他才不会帮你,除非你下次先问他。
九方南欣赏了一番你落魄的模样,实在开心。
“500,默写我帮你。”九方大爷抖着腿,面前还摊着他的骂人语录。
你给他一个白眼:“校霸的霸和学霸的霸不是同一个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默写都是瞎来。”
仅有的几次重默名单里面,都有九方南。
九方南撑着脑袋,不理会你的嘲讽,他只是点错了技能点罢了。
你回头,将求助的目光给向夜照玉:“阿照——”
谷雨扯着夜照玉胳膊,不让他开口:“您得自己来。”
夜照玉不得已咽下了那句:我们也不会。
毕竟有人拉着他科普了一节课的教育经。
世态炎凉,生活落魄,你将脑袋搁在桌面上,感慨人生无常。
谢奚风落井下石地给了你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幸灾乐祸有之,同病相怜也有之。
“你就算求我我也不会让你帮忙的。”你转过脑袋,将脸朝着自己的无良同桌。
谢奚风气的要跳脚:“谁求你了……”而且他有那个能力帮吗?他也不会啊那个默写。
谢华锦瞪了一眼你的后脑勺:“喂,你不要太过分!明明是你求小风然后他不帮你。”
她合上书本安慰自家弟弟:“没事小风,你默你的,我们就不给她抄。”
谢奚风:“……”那就默一下惠斯通电桥的变形题吧。
你翻开崭新的篇目,半本书的默写内容,连小抄都不知从何做起。
“南哥,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九方南啧啧摇头,不赞同你的说法:“死的是你不是我,小爷已经找好帮手了。”
“南哥——”
“叫爸爸。”
下一秒九方南连人带凳子被踹倒,你扬了扬飘逸的碎发,展示了一番威武不能屈的风度后,对与九方南隔着一个过道的夏雍道了声谢。
不用想也知道,就近的帮手肯定是夏雍。
夏雍:“……”既然她说谢谢了,那应该也要帮她作下弊吧,他理解的没错吧?
九方南捂着腰爬了起来,扶着桌子坐下:“你知道上一个这么对校霸的人怎么样了吗?”
你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比心。”
九方南转过身不看你,掩住发红的耳朵,怒骂,妈的奸诈。
紧张刺激的语文课,沈老师在教室转悠,盯着同学们默写。
夏雍同学的小抄扔给了九方南,后传给了你,最后在教室转了一圈来到了谢奚风手里。
沈老师睁只眼闭只眼地装看不见,回想了一番自己学生时代的各种小抄,感慨了一番,这帮小崽子还是太嫩了。
最后他偷偷将参与人员全拉进了重默名单里,给人希望,让他们以为自己的作弊天衣无缝,然后告诉他们其实自己早就知道。
这样的诛心术沈宸老师做起来得心应手,一想到那帮兔崽子们震惊的模样,连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的,你们又牵在了一起。
你迎着他的目光,笑得欠揍又挑衅:“你难道不知道?”
“看来和小爷一样了。”九方南自信。
“大致相同吧。”不过你加了一项,愿猫猫画技up!up!up!
更上一层楼!
神思恍惚间,你突然一愣,刚刚加了什么来着,这么快就想不起来了。
又愣了一会,你忘了自己为什么要愣。
手心的温热让你逐渐回神,暧昧的气息四处流转,在这无人声的天地环绕不息。
“掌令。”你打破沉默唤他。
“嗯。”九方南敛了肆意的狂妄,此刻显得平和又漫不经心。
“南宝——”
“嗯。”他漾着笑,你那声称呼喊得太甜了,他一下子没绷住。
“现在成真的相好咯!”调笑了句,你的目光流连于他的笑意,久久不愿挪开。
“你现在可是渡罪客栈背后大掌令了。”
“那我发财了,下次我请你在渡罪客栈吃饭!”你拍着九方南的肩,哥俩好般道。
九方南笑了下:“行啊。”
他用食指在你手心轻轻画了个心:“看,爷的心,现在在你这儿。”这才是发财。
你轻而易举便稳住了他略微放肆的手,而后握拳抵在了他的腰部,以他徒手画的心作武器。
“劫色,”你笑着看他,“快叫。”
九方南拒绝:“怕把你叫硬了。”
嘲讽你?你拍了下他的脑袋:“我马上长出来一个,别嘚瑟。”
九方南的目光富含深意地一瞥,暗示性十足地蹭了你一下:“真有那时候……任你处置。”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学习。”后面四个字你加了重音,一字一顿。
“现在叫声好听的,以后我带你一起学。本大爷有钱,买最贵的学习资料。”
“好听的好听的!”
九方南摸着下巴,看了看你亮晶晶的眼睛,很没有原则地妥协:“准了。”
你们皮了一会,便手牵手往回走去,月色皎洁,身后的灯市亮如白昼,你们踏着晚间的风走向来时的小道。
“明天我再去找你。”你依依不舍地拉着九方南。
“不来的话我就涨价。”
你恼:“不是说我现在是幕后大掌令吗!”为什么能绕过你涨价,还让你付钱!
九方南伸手捏你的脸,这里的触感格外软:“这不是盼着你来吗。必须来,听见了吗?”
你踮脚去蹭他的脸,在他嘴角处亲了一口。
“……不想来也行,明天我去找你。”九方南瞬间红了脸,马上让步。
“我当然去!南宝——再亲一下。”
最后九方南进渡罪客栈时脚步都是虚浮的,犹如踩在云端,松软舒适,飘飘欲成仙。
却也容易,下一秒就坠落。
“精神数据随机。”
你起身后便往渡罪客栈走去,半路听见了这声电子音,你抬头,空中也是这几个大字。
以前只出现过“实物数据”,现在却多了一样,而且,隔了一天就开始触发了。
你看了那行字半晌,抬脚便往渡罪客栈奔去。
去他妈的精神数据随机,这什么见鬼的世界设定!
你到渡罪客栈时刚好遇到九方南出来,犹豫了下你还是选择了一开始的称呼:“掌令!”
九方南看向你,皱眉:“有事?”
草了他真把你忘了,你忍了心里的怒火,随意说了句:“怀孕了,你的。”
你也假装精神数据被随机好了。
空气一瞬间变得僵固,九方南面无表情地回头吩咐:“把她丢出去。”
“我们昨天才一起出去过七夕!”眼见小二要过来碰你,你指着他,“不信你问他!”
小二止步,看了眼九方南,想起了自己被扣的只剩一半的工资,还是决定劝他:“掌令,你喜欢人家就别老把她往外推。”
九方南:“……说完了就滚”
你站着没动,手指蹭到了手心,不由得红了眼眶:“南宝。”
“算了,”九方南揉了揉手腕,语气散漫,“你可以哭完再滚。”
真气人。
你敛了神色,压住悲戚,板着脸转身便走。等明天你情绪调整好了,再过来找他。
忘了又怎么样,你们还能见面,还能相处,就当重新认识了。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你忍不住咬破了舌尖。
望着你离去的背影,小二偷偷看了一眼九方南,被抓了个正着。
“有事?”
“掌令,你们……吵架了?”
“我不认识她。”九方南皱眉。
小二默默点了点头,那看来吵的挺厉害。
他进去招待新来的客人,却看见有些人人掏出了刀朝他们冲过来。
“掌令救命!”小二一个打滚就到了九方南身后,内心极度卧槽,他妈的居然有人来渡罪客栈打家劫舍。
树影飘曳,你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极其不痛快,昨日的相好,今日的陌生人,实在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一把刀飞落在了你的脚边,你抬头。
摊前的小贩接过银币,将包子递到一半后,转手扣在了顾客头上,卖水果的人则把果核塞在了身前人的嘴里。
有个人在你身前跑过,扭着身姿嘴里喊道:“人家好美丽呢!”赫然就是昨天的卖灯人。
眼前的乱象让你一愣,你突然想到之前听到的电子音,这是精神数据随机吗?这明明是精神开始错乱!
你转身向渡罪客栈跑去,顺带把这个世界的设定狠狠吐槽了一遍。
去你妈的。
你一进去就看见九方南抵着弯刀扛着几人的攻击在硬撑,他脸上有细小的划痕,沁出了血珠。
用了十成的力气踹倒了在九方南面前的人,你拉着他站了起来。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朝这里赶来,你将顺来的包子和水果向他们砸去,牵着九方南就跑。
后面的人欲往前追,小二摇摇晃晃起身,挡住了门,刚刚他躲刀时撞到了墙,半晌才爬起来,现在脑袋上还有着血晕。
“我已经只有一半工资了,你们打扰掌令约会,是想把我的另一半工资也扣光吗?”
他歪了歪脑袋,顺手抄了把长凳,迎着砍来的刀砸上去。
“你知道我工资有多高吗?知道少的那一半有多少银两吗?谁给你的胆子阻我赚钱!”
和暴躁的话语一同响起的是刀刃断裂的声音,刀片甩进了地里,没过大半截。
九方南有钱,连堂厅里的长凳用的都是现有最贵的材质,硬度没的说。
小二挥舞着长凳,一时间无人奈何得了他。
“学乖点,别打扰掌令约会。我工资要是又被扣了,”他一脚踩在其中一个暴徒身上,满身的血腥煞气宛如地狱走来的修罗,“那你们完了。”
昨日逛七夕的约会路线成了现在的逃跑路线,九方南被你拽着往前跑,手上熟悉的触感让他有点恍惚。
暂时甩开了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众人,你累得瘫坐在了地上,九方南和你手牵手,坐在了你的旁边。
他开口:“或许我真的认识你。”
你没吭声,想听听他接下来怎么说。
九方南换了个姿势,和你十指相扣,在你惊讶的目光里说道:“我似乎很熟悉这样。”咳,也挺喜欢的。
“你刚刚还不认识我,还让我滚。”你撇了撇嘴。
九方南不自在地偏头:“孩子我会负责的。”
“?”你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早上说了什么,“那个骗你的。”
你的脸被掐了一下,熟悉的嗓音响起:“胆子挺大?”
听他就像从未忘记过你般调侃,你忍不住笑:“嗯啊!”
轰雷响起,你皱了下眉,下意识抬头看天,最近这声音实在太频繁。
“数据修复,bug修复。”嚯,你第一次觉得这声冰冷的电子音有了温度。
你忍不住晃了晃相牵的手,乐道:“等修复完你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就知道,你们还是有缘分的!
相爱的人怎么会错过呢?
九方南没有回话,他举起了你们相扣的手,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转头望你。
他在你期待的目光里缓缓开口,语气再次变得生硬“你是谁?”
“……”去你妈的bug修复,你是bug吗!!
你面无表情地摁住九方南的手,把他抵在树上,语气说不上的烦躁:“我马上就怀孕,孩子是你的。”
他还未开口便被你堵住了唇,挣扎间咬破的舌尖流出的血换来了你更猛烈的攻势。
你们胸膛相贴,心跳的节奏渐渐趋向一致,他不再挣扎,定着目光看你,若有所觉,你也抬眼看他。
不同于你以往看到的任何样子,现在的九方南,没有傲慢狂妄,没有羞涩脸红,他像跳出了一个固有的设定,站在边缘看无关自己的世界。
你看进了他的眼眸,天地颜色在你周边褪去,你眼中的树木花草,化为了一排01数字,滚动转圈。
你第一次见九方南,是在渡罪客栈,他的无礼激起了你的征服欲,然后你疯狂地喜欢上了这个npc。
npc啊。
记忆流转,你现在才想起,他是npc,而你是现实生活中的人,是这里的玩家。
初见时你还记得,后来不知为何,你留在了这个世界,渐渐地便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怪不得有时九方南不懂你冒出的词语,你脑海里出现奇怪的想法,本以为是年龄代沟,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你们相隔了次元。
“你想起来了。”这是九方南的肯定句。
你眼眶莫名酸涩,那他呢,想起来了吗。
你的手心发烫,那处曾以指为笔印着一颗爱心:“你呢?”
九方南带着微笑,礼貌又高贵,对你的问题避而不答:“这个世界崩坏了,竟然留住了你。”然后便越发崩坏。
你下意识松开了钳住九方南的手,不太想听他接下来的话:“我……”
“你得出去。”九方南的面部隐隐散着光,世界法则正在和他对峙,“你属于外界,那里有你相识的人,这个世界也在等着你救。”
桌上摊开的书籍,影院播放的电影,街边吆喝的棉花糖,手机里映着图标的app,你的过往浮现在现实,这个世界只徒留数据。
你清晰地忆起,你不属于这里,在这个世界的所谓过去,是一场错乱的bug。
“你会有危险吗?”
九方南笑了一下,最后捏了你的脸:“会,所以你得快点让他们修下bug。”
你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在你消失的前一瞬,九方南吻在了你的额头。
“忘了我。”
你来不及反应,便被弹出了这个世界。
九方南再也站不住,软着腿跪在地上,扯了扯嘴角:“大爷这么优秀的人,怕你记我一辈子。”没必要。
话音刚落,他咳出一滩血。
非npc觉醒,会被世界法则弹出这里,那玩意警觉的很。
而他本就是这里的数据,这个世界崩坏归崩坏,却怎么可能允许有人脱离掌控。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持剑持棍,将他围了一圈。
九方南抬头扫了一眼,握着手里的弯刀,语气很是狂妄:“就凭你们?”
他现在的所谓罪名,是违背数据设定爱上了世界外的意识,世界法则会操纵着数据镇压他的思维。
但他的潜意识里,追寻着记忆,仍执着地想要爱上你。
几次跳出设定,让他窥见了天机,唤醒了你,最后彻底惹怒了这里所谓的“天道”。
九方南偏头,抹去唇边的血,迎着剑光挥刀而去,怕是什么,他从来不知道。
……
你撑着脑袋坐起来,头痛欲裂,四肢酸软麻木,意识长时间的处于游戏里,对你的身体造成了不可抗的损害。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你顺手抽了张纸堵在鼻子上,鼻血渗在那面巾纸上,一点一点外溢。
你迅速打开电脑,手速飞快地反映着这次事件。
鼻血晕湿了纸巾,滴滴答答落在了键盘上,你只关注着反馈那些bug,全然没在意指尖全是键盘上那些黏腻的红色。
按下发送键,你松了口气,花上最后一点力气,给自己打了个120。
昏迷前,你满脑子都是九方南那句“忘了我”,等这次事件解决,你一定要狠狠欺负他,让他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过分!
太过分了!
……
收到bug的技术人员:“……”
她觉得胃痛,好痛。
为什么会分裂出一个小世界,还搞什么数据随机!
连自带的女尊设定都变了。
这世间多了个伤心人。
……
小二甩了甩脑袋,长凳上混着的血渍消散,他低头看去,定格在了此刻一瞬,刹那间化为粉末,细小的颗粒里,是滚动的01。
那放灯人停下了跳舞的动作,他看见了远处塌了的房屋,有一瞬的清醒,转身就跑向了另一个方向。
性别转换,爱意仍存,这一刻他只想抛开世俗与其他,告诉那人自己的心意。
他看见了她的背影,还未开口,二人被数据吞噬。
九方南吐出了一口血,身后的人提着刀准备刺入他的背部。
血珠落在半空,变成了01字符四散开来,身后的那把刀、那些人也化为了一串数字。
九方南笑了下,扯动了脸上的伤口,他不觉得疼,因为他的身体也在渐渐成为字符。
信息洪流在汇集,破碎的地方排着队消逝。
数据粉碎,重新排列,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
“你成功了。”他隔着虚空恭喜。
失败的只是你们曾经许的愿,放的灯,画的心,牵着手期盼的朝朝暮暮。
是他的妄想。
是他出不去的未来。
九方南抬头看天,透过一片虚无不知道在注视谁,脸上带着令人陌生的冷漠。
无情又冰冷。
他的金色瞳孔化为了不断跳动的01,脑海里的各类数据也融入了那些洪流,再无纠葛。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他抛开所有理智,仍淡漠着神情,捏了下自己的脸颊。
没她的软。
不过片刻,这方天地再无实物,奔流的数据活跃四窜,渐渐沉静。
……
当日,电台新闻公布了第一个因沉迷游戏而导致脑休眠的病例,并呼吁大家引以为戒。
脑休眠或许会持续到身体机能完全损耗,或许那人会在下一秒醒来。
路过的人看了眼荧屏,后继续匆匆赶路。
无人知晓,刚刚上演了一场普通的离别。
普通的没有过去,没有念想,没有人心心念念感慨留恋。
有人上一秒想着以后要如何如何,下一秒就走到了结局。
太过匆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