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盛安正恼怒地吼道:“哭哭哭!哭的烦死了!再哭就把他扔出去喂野狗!”
“少爷喜怒!孩子应当是饿了,他昨日一整日都未怎么进食。”琥珀在一旁低头说道。
薛盛安一双细眉拧起,没好气地吼道:“不是给他找了个奶娘来么,怎么还哭?再哭就把他给我弄哑了!”
“这孩子有些认人,不愿意吃奶,叫奶奶给他弄些米汤喝。”见薛盛安发怒,深知主子脾气的琥珀心下一凛,连忙示意丫鬟将叶佑安抱下去。
薛盛安既然敢说出口,绝对就真的有可能那么做。
琥珀看着幼小脆弱、不停啜泣的叶佑安,心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薛盛安的这种做法,他内心深处其实是不赞同的。这孩子才六个月大,生的又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要瘦小的多,稍有不慎照顾不周,一条稚嫩的生命就可能夭折。
令琥珀意想不到的是,这个恶毒的法子竟然是叶溪菡提出来的,这让他心下着实吃了一惊。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叶溪菡向来是一个温婉良善的女子,这也是薛盛安痴迷她至此的原因。
琥珀深深地有所感触,叶溪菡已经不再是薛盛安当年心中那个女子了,她变了许多。尽管他是一个下人,却也敏锐地感受到了火烧私宅事件后,叶溪菡对于薛盛安的态度变化微妙。
少了几分情真意切,多了许多虚伪敷衍。可惜薛盛安却偏偏像是什么也没发觉一样,依然对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有。
琥珀觉得自己心头有种预感,薛盛安迟早有一天会栽到叶溪菡的手上。
思及此,他试探着开口问道:“公子,您打算如何对付叶书离?这孩子要怎么办?”
没了叶佑安的吵闹声,薛盛安眉头舒缓了两分,坐在椅子上冷笑一声道:“急什么,我已在城外西边备下了天罗地网,待我先戏耍那文国公府和温瑾睿一番,在收拾他们也不迟!”
“至于那个孩子……我原本想随便扔在荒郊野外就算了,不过……”说到这里,薛盛安邪气的眼眸微微一闪,“菡儿如今在文国公府的情况并不乐观,待我杀了叶书离,你在将这孩子交给菡儿,设计叫那文国公府的人以为是菡儿救了这孩子便可。”
“日后菡儿就是这孩子的救命恩人,他是文国公府的嫡长孙,谁人敢不对菡儿感恩戴德?”
薛盛安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琥珀心头却为这阴毒的计谋冷汗不已。
“公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琥珀略微犹豫地开口道。
薛盛安眉头微微一皱道:“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说!”
“公子,您最一开始与叶书离有什么深仇大恨……才会闹到今日这样不可开交的地步。”琥珀忍不住将自己心头憋了许久的话讲了出来。
薛盛安微微一愣,随后扭头不悦地看向他道:“她害的菡儿落水差点丢了性命,还逼死了素菱,难道还算不上深仇大恨?这女人手段毒辣,菡儿不是她的对手,不除掉她我放不下心。”
“可是公子……那一切不过是外头人的一面之词,说起来,叶书离她似乎从未主动去寻过菡小姐的麻烦。”琥珀低声说道,他曾两次落入叶书离手中,与叶书离的接触不多也不少,但他直觉的感受到,叶书离并不像叶溪菡口中所说的那般跋扈欺人。
闻言,薛盛安猛地扭头,定定地看着琥珀,沉声道:“怎么,上一回落到那女人手里,她没杀你,心里就开始感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