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俊笑了笑“公子风采实乃在下生平仅见,令人忍不住心生仰慕之情!若有暇还望多亲近亲近,以便有所教益!”言来倒也诚恳。无月忙道:“欧阳兄过奖!”
心中暗道:“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唐突了佳人,可如何是好?”心念未已,脑海竟突如其来地冒出一个念头“这家伙冲散人家团聚,真是可恶!我得离他远点!”
他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得拍拍脑门“我今儿是咋回事?脑子有毛病么?”无独有偶,灵缇也是黛眉微蹙,似在凝神思索什么难解之事?欧阳俊回头对灵缇恭声道:“小姐,我是找我娘有急事,听说她在客舍这边,所以”说话间,朱若文已睡醒过来,精神看上去好了许多,闻言对他说道:“俊儿,找我何事?不知给你说过多少回,别往这儿乱跑,还有女眷呢。”
欧阳俊将母亲拉到院子里,母子俩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些啥,朱若文不时嗔斥儿子几句,显然对他最近的作为很是不满。
灵缇摇了摇头,在暖衾旁锦墩上坐下,一件件地将烘在上面的衣物翻面,随口说道:“这些衣裳,是我凭记忆照你身材做的,你看还合身么?”
无月无比震惊,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这些衣服,竟是她做的?忙道:“很合身,真是多谢了!”房中一时寂静无声。灵缇一边烘烤着衣衫,不时看看无月,不过眼中不再是梦幻中纯净的期待,诸般复杂情绪又全都回来了。
尤其当初在渑池被弃之如敝屐,最是令她耿耿于怀!她是个不太善于表达情绪的少女,屡屡想问个清楚,却又强自忍住“小雨又不是他什么人,也许早忘得干干净净,你去问他岂非自讨没趣?”
不过无论如何,看着他就在自己身边,便有种平安喜乐的满足,也有丝丝甜蜜在心头,对她来说,已很是幸福!无月却不太习惯这种相对无言的气氛,刚才那段小插曲令他依然有些尴尬。
感觉更加压抑、难熬!屡屡和灵缇搭讪都得不到回应,他也是有自尊的人,只好闭嘴作哑吧,免得讨人嫌!人在红尘免不了爱恨纠缠,其中许多恩怨都是由误会造成。
尤其少年男女之间,一则年轻气盛,二则脸薄矜持,对方对自己的好往往被无视,对方的不是却耿耿于怀。诸多误会无法及时疏解,导致多少倾心相恋的情侣因此劳燕双飞、孤独一生?实在令人可悲可叹!
直到朱若文回到屋里,才打破这片沉闷气氛。在无月印象中,灵缇一向冷若冰霜,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这次相见,灵缇虽给予他体贴入微的关怀和照顾,却依然是寡言少语,大约这就是她的性格。
蒙她如此照料,不能说是受宠若惊,简直就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感觉有些别扭!可是她做这一切,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侍候着自己一般。
无月简直都有些疑惑,眼前女子哪像灵缇?应该是影儿或小雨才对啊?不,连影儿也赶不上她这么细心。他心中不由忖道:“怎么不见影儿呢?莫非不在此地?”心念未已,心中忽有所感,不由转头向窗外看去。
但见庭院之中,假山旁,一位体态欣长的青衣少女,眉若远山含黛、双眸泪光闪动,站在当地迟疑徘徊、欲行又止,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那不是影儿是谁?只是消瘦了些,看来有些憔悴。
她正心乱如麻、犹豫彷徨。得知无月前来,令她喜悦无限,匆匆赶来客舍,及至见到他,却发现原本该自己做的事,竟全由小郡主一手包揽,心中不由有些自卑:“也的确只有郡主之尊,和无月才堪当匹配!
象他这样的公子哥儿,当初也许只是一句戏言?随口和丫鬟调笑几句,这再正常不过,或许根本就没有当真?时隔两月,他还记得我么?”无月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万分地道:“影儿,是你么?真是太好了!”
影儿再也控制不住,珠泪滚滚而落,泪眼朦胧中,心中日夜思念的人儿,容颜迅速变得模糊,然而她即便眼睛瞎了,也辩得出他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的双手,变得宽厚有力许多,给她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她哽咽难言:“你还记得我?”
无月心疼地道:“我说过要娶你为妻的,怎会不记得你!”影儿泪光闪动,激动地道:“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这句话么?”
无月认真地道:“我自己说过的话,怎会不记得?这种话岂是随便乱说的么?对了,咱俩好些日子不见,你还好么?”
影儿哽咽道:“不太好那夜娘娘带着我们匆匆离去,将你可怜兮兮地抛在渑池客栈外面,我恳求娘娘,想留下来照料你,可娘娘死活不同意。
最后竟点住我穴道将我带走自从得知你被救走,我也替你高兴,还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托济南府衙门中人给你捎去过很多信函,却毫无回音我真是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