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仵作自以为闻弦音而知雅意,连忙道:“是啊……现如今官差们的遗体都找到了,可以说此案终于了结。”
冷文宇视线停顿在地上的官差、佩刀和腰牌上,眼眸深处激烈碰撞着什么,道:“只怕事情没这般简单。”
她取出银针插入尸坑中,银针粘上粘液瞬间变黑。
许仵作心有余悸:“有毒……幸亏冷师爷让我们带了手套,要不然……”
王青秀很是纳闷地抓着腮帮上的络腮胡子,“怎么会是毒死?尸体明明都是深可入骨的刀伤。”
许仵作还是干巴巴那句话,“归是山贼杀的,是否有毒又有何区别?”犹豫了下,目光中透着遗憾与慨叹:“总归是遗体。等遗体运回家乡,即可魂归故里亲人团聚……哎。”
冷文宇垂眼瞧着自个捏在指尖的银针,道:“许仵作此言差矣。先被砍伤后中毒,先中毒后被砍伤。被毒杀的是全部,还是个例。这里面的门道可大了。”转而看向一排排尸首,“可惜尸体堆积于同一坑中,又腐烂严重。”
闻言,周围的官兵、衙役、许仵作和王青秀等,下意识的看向官兵们的遗体……
天色擦黑,平和镇。
赵郡守带着案卷宗轴求见殿下和公孙大人,两手除了公文再无别物,完全不像是巴结上司、钻营小人心思的人。
花问鼎寻思早晚得查看此郡案卷,再看赵郡守竟然只带来案卷并无其他名贵礼物,兴许是个可收揽到麾下的人才,就见一面吧。
公孙锦与涂县令换上官服,作陪。
之后,花问鼎的肠子都悔青了,他真没想到赵郡守巴结人的手段不是送礼物,而是灌迷糊汤。
他为人冷漠沉稳自然是不爱多话,身居高位自然也不必与其刻意周旋,所以就默默地喝茶。
赵郡守见此,在拍马屁之余,不由得心说:难道殿下杯中的茶水,与我的不同?
这可苦了公孙锦,他一直用僵硬的微笑与其周旋,说的最多的是“哪里哪里”“谬赞谬赞”“不敢当不敢当”……心中复议:这赵郡守也是个人才,阿谀奉承的话竟然说出这么多的表达方式。
涂县令作为此府衙的主人,表示:很不屑赵郡守这种人!
墨宝双眼放光的觉得:我一定要向赵郡守学习!
另一头,冷文宇等人进了平和镇城门,马车正在散市的集市上穿行。
一家小酒馆,膀阔腰圆的师傅正□□上身,在自家酒馆门外处理各类从山民手中收来的山珍野味。
大师傅磨刀霍霍,菜板上一条被绑成粽子的银蛇双眼泪汪汪。
冷文宇的马车驶过小酒馆,风吹开车帘。
马车外小酒馆前的景物映入冷文宇眼中,她原本没放在心上。可那只通体银色脏兮兮的蛇在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竟极富有情绪化地闪过极为复杂的情绪——兴奋、怨恨、哀求……
这只蛇看起来挺眼熟。冷文宇扇子上端挠了挠下巴,忽而灵光一闪,她紧忙叫住王青秀停车,而后几步返回到之前经过的小酒馆。
大师傅手起刀落就要拿下阿银那颗小脑袋。他高高举起菜刀的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钳制住了,转头对上尖细的下巴,再一抬头,对上一双含着冰般的狭长眼眸,一个激灵,磕磕巴巴:“你、你做什么?”
冷文宇示意他低头,“看看你的菜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