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锦正和村民唠嗑,他想了想之前冷文宇怎么和短坡村村民套的话:“这……马上就快过年了。不知秋收时……除了交税可省下余粮过年?”
老乡努力抬起眼皮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别的不敢说咱祈水县的宋大人可是定顶好的人,怎么会不给我们留余粮?”
“学生说错话了还请老乡原谅。”公孙锦面对老百姓还是有些放不下身份,有些尴尬地笑着:“只是俗言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村民虽然饿得浑身没什么力气,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你个外乡人怎么回事?怎么尽把人往坏处想?不说别的,就你说的税收,每次官差兄弟们都客客气气,除了那些胡搅蛮缠的,哪家真有难处都会宽容几天。”
公孙锦被他说的尴尬:“难道就真的没有什么……”
村民同情地看着他:“公子想来是经历过什么事情。纵然是官差也都是人生父母养,别用有色眼睛看人,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公孙锦:我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公孙锦脸色通红:“如此是学生想多了。”
房檐门窗墙上什么都没有,但有几个突出挂东西钉子,厨房一些腌菜坛子都空着,被油烟熏黑的横梁残余曾挂过东西的白色痕迹,仓房中也空荡荡的。
符一往觉得冷文宇到处巡视的举动很是奇怪,就跟着看去——没什么呀。
冷文宇心中缠绕着种种猜疑,闻言刻意靠近斜了他一眼:“你靠近些我就告诉你。”
符一往知道冷文宇知道自个靠近她就颤抖的毛病,所以这冷文宇必定是故意在逗他,但他觉得不能让这小白脸这么得意,好像自己怕了一样,于是靠近低头,将耳朵塞了过去:“说吧。”
符一往棱角分明的侧面轮廓就映入她的眼中,一向若玄冰的眼几不可见的波动了一下。
她掩饰性地刷地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脸,对着符一往耳朵悄声道:“大块头你看那门窗外的墙上是不是钉着钉子?再看那厨房房梁是不是有曾经吊过东西痕迹?方才与我去厨房仓房看到很多空坛子?仓房中也仅有几斗余粮。你觉得那是为何?”
符一往清晰地感知到冷文宇湿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上,靠近冷文宇的耳朵侧脸上汗毛立起的同时蔓延出红色。他明明微微颤抖,但不愿向后退去:“想不出来。”
冷文宇嘴角挑起一抹与往常讥诮不同的笑意,扇扇扇子驱逐符一往脸上的热气:“黑水郡冬天极冷,每到秋收后便会晒制玉米辣椒等物悬挂于门窗左右的房檐下,若是丰年厨房房梁等处也挂些自制的腌肉腊肠等物。
即便家中收成不好也会挖些雪里红之类的野菜放于泥坛中腌制。现下却是家中余粮极少,坛中也无野菜。只能说明一点。”
符一往低头瞧着冷文宇极长的睫毛,还有那说起猜测目光冷光闪烁的模样,不由得放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说明哪一点?”
冷文宇上挑的眼眸微微眯起,缓声道:“说明此地必定发生过什么灾害……结合村中百姓的生活状态可以推断,这种灾害又不足以令民不聊生。”
“什么灾害?”公孙锦忽然从二人身后冒出来,一双包含担忧的视线落在紧贴在一处的二人身上。
冷文宇和符一往猛地弹开,各自心虚地侧开脸,四处看了看没看到之前和公孙说话的那位老乡,想来是已经走了。
反倒是公孙锦心怀坦荡,忧国忧民:“冷师爷方才所说这里曾经发生过灾害?又是从何处看出是小灾?”
冷文宇手中扇子敲击另一只手的掌心:“此地百姓虽面黄肌瘦但生活竟然有序,方才借住人家又说县城中能买到粮食。公孙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您亲手办理的晴州一案。”
“晴州……”公孙锦自然记得当年那场大旱,晴州城中饥民遍地,无良商家囤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