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水,便有数名侍卫跳入河中,将慕容熙拉上岸,王太後拿著帕子边给慕容熙擦去脸上水珠,边不停地嗔怪。我哪里是怕媳妇?慕容熙心中懊恼,却也不好在母亲面前发火。
“璇儿,你是女孩子家,怎的如此不知羞?”
“哎呀,姑姑!”
南宫皇後性情娴淑向来知礼,拿手点著南宫璇额头,少不了数落她。南宫璇则不以为然,看著慕容熙混身是水的狼猾模样,捂著嘴“格格”娇笑不已。熙哥哥文滔武略冠绝天下,竟会对儿女之事如此扭尼害羞,熙哥哥竟有这样一面,当真可爱无比。
“孩子,你没事吧?”南宫皇後轻移莲步,款款上前,慈爱地端详著慕容熙面容,片刻,转过脸去,对王太後道,“你这儿子文武双全,又生的这般英俊无双,谁家的女儿有幸嫁了他,真是有福了。”
“姑姑!什麽‘谁家的女儿’,璇儿已和熙哥哥定了婚,这‘有福’之人自是璇儿无疑,姑姑怎麽这般说话?”
听了南宫皇後的话,慕容熙和王太後对望一眼,心中欣喜万分;南宫璇则立时气上心头,姑姑莫不是看上了慕容熙,有心将宇文曌嫁与他不成?若是如此,岂不正中慕容熙母子下怀?自己将落得做小的结局,这哪里是她能忍的?她的气量绝不是她曾向慕容熙宣称的那般大度。
“喔,是啊,玉容公主才压群芳,且生的国色天姿,王儿有幸和玉容公主定立婚约,当真是王儿三生修来的福份,王儿哪里还会去想其它人?”
见南宫璇生气,王太後忙走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就是一顿夸。慕容熙看不下去,咳嗽一声,背过脸去。
“说的何尝不是。瞧我上了年纪,越发不会说话了。”
南宫皇後听了,莞尔一笑,低下头去。
女王爷(四十六)
侍书侍画等十几个侍女挑著灯笼前後照明,慕容熙到内宅换了一身干衣,即刻步履匆匆赶往芷兰苑,王太後、南宫皇後刚刚过去了,她是因落水衣湿才没有一起去。宇文昊虽然年少,但过於文弱,本就受了重伤,又遭刺客惊吓,不知现在怎样了?
前脚刚一迈进芷兰苑碧槛,便听里面谈笑风生,看来宇文昊定然无事,慕容熙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脚步立时慢了下来,甚至变得犹豫。南宫璇也是陪著宇文昊住在这里,她刚刚见识了她的“厉害”,自然不愿再见她。刚想转身离开,便见一个侍女打从房里走出,见了她,忙施礼道“王爷您来了?太後正让奴婢叫您去呢。”慕容熙只得硬著头皮跟著侍女走进房去。
“王儿,怎麽才来呀?还不快过来看看你昊兄。”
“是,母後。”宇文昊何时变成我昊兄的?母後真能套近乎。慕容熙敛眉见过母後,便即转过身去,向躺在床上的宇文昊躬身施礼道,“今日府内遭遇刺客,让昊……兄受惊了,昊兄还好吧?”
“瞧我这儿子……”
慕容熙话音刚落,王太後便拿帕子捂嘴笑了起来,南宫璇笑的喷茶,南宫皇後也不禁莞尔。
“母後……”
慕容熙见众人发笑,不禁有些恼了。她生性冷淡,不喜人情间的繁文缛节,但每年总有几天,亲戚往来甚为频繁,她迫於母後威严总须穿梭行礼,令她十分不快,因此动作便显僵硬,加之行礼时又一脸冰霜,母後便会忍俊不禁,亲友也跟著轰笑。每每这时,她便心中恼怒不已。慕容熙见过宇文昊站回母後身旁,瞪了她一眼,颇多愤懑。
“多谢熙弟,昊兄无事。”宇文昊见慕容熙的模样,也微微而笑,揣度著众人再笑下去,她必甩袖而去,为分散众人注意力,便又接著道,“这都多亏了璇儿和煦兄,昊真是感激不尽。”说完,向著坐在左手边不远处的一人拱手一揖。
他这是在对谁做揖?自然不可能是南宫皇後,也不可能是南宫璇,慕容熙进屋之後为避免与南宫璇有“瓜葛”,除了母後和宇文昊,还未看过其他人,此时见宇文昊拱手做揖,才觉屋中似乎还有其它人,顺著宇文昊做揖的方向一看,竟是慕容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