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钰找得很仔细,但是全程姜白野没有再吭声,回想起刚才自己还没说话便已经传达出的需求,轻轻地询问道,“哥,你不会觉得特地跑下来找画片很麻烦吗?”
“嗯?”周衡钰忽地扫到张很特别的画片。
他弯着腰背对着姜白野,自然没有让姜白野看到这张画片的内容,应该就是等在宴会卫生间门口时,他提笔沙沙沙迅速地写了东西的那张。
当时周衡钰不知道他在写什么,还特地问过但是没有等到答案,现在才发现原来根本不是写的,而是画的。
“天都这么黑了,画片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姜白野却在后面一点点泄露出局促,“其实明天再买个新的就行了,没必要在这里浪费这么久的功夫……”
刚才他犹豫就是因为这个。
自己想要做什么他从不会麻烦别人,倘若今天周衡钰不在的话,其实他自己在这里摸索多久都行,现在却还要拖累周衡钰。
这番话顺着夜风灌进周衡钰耳中,他却只是盯着画片上的笔迹,技术极其丑陋,阴影倒是打得很传神,能够辨认出来是自己洗手时的轮廓。
也不知道那时他为何突然要画自己,但庆幸的是即便在这样的深夜,需要打灯才能够看清的江边,还是让他给找到了。
“我不觉得麻烦。”周衡钰道。
姜白野愣住,便发现周衡钰已经回过身来,示意他把灯换个地方他好接着找,“既然你犹豫,说明这东西对你重要,那只要是重要的,花时间不应当是理所当然的吗?”
平静的嗓音在夜里听得格外清晰。
手电筒的光顺着他的身影移动着,姜白野却哽咽在原地说不出半个字,他只觉得眼眶发热,就连掌心都被握得用力发麻。
记忆有那么瞬间将他带回童年,同样是漆黑深夜的水边,却没有任何的灯光照进来,只有他自己无声地咬着唇流着眼泪,忍着满身刺骨的凉意,朝着被扔在河中心的成绩单摸索而去。
这么多的画片散落下来,最后花了大半个小时才找齐。
姜白野接过来数了数,居然就只差一张,但是这已经让他很惊喜了,按捺着怦怦狂跳的心脏抬头,眼底亮晶晶的,“哥你真厉害!”
周衡钰呼噜了把他的脑袋,“走吧。”
“好!”姜白野连忙跟在后面,临走前没忍住看了眼平静的江面,有些庆幸自己丢的恰好是涂画过的那张,没有让周衡钰看到。
虽然也有些可惜……
姜白野垂眼,竭力消化掉悸动。
当晚回去后,姜白野还特地看了看群。
群里大多数朋友今晚都在宴会上,姜白野提前离场不知道后续,看消息才知道后面他们纠缠着方围兑现赌资,都快要把方围给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