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陛下每日除了上朝,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宅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就连批阅奏章也要在暴君的床前支起一张小桌,一边批一边看着床上躺着的睡美人才安心。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
这一天,陆陛下早早结束了议事,下朝回到寝宫。一如既往地命人将小桌搬到谢玄元床前。他一边批着奏折一边偷看心上人的模样,倒是像极了梦中世界里以学习之名行谈恋爱之实的图书馆小情侣。
上午阳光正好,朝南的雕花木窗正对着谢玄元的床榻,金色的阳光晒得他身上盖的被子又松软又温暖。时间长了,整个床都被烘得暖融融的。
被阳光镀上金边的锦被像极了一张在锅里被炸至金黄酥脆的馅饼,至于床上唯一的冷色调美人,毫无疑问就是这张馅饼里不小心流出来的白糖黑芝麻馅料。
陆陛下看着眼前的这副美景,忽然就馋了,泪水差点就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他克制住钻进这床被子里小憩一会儿的奇怪冲动,决定待会儿午膳吩咐御膳房给他做些白糖黑芝麻馅的小酥饼。
不同于忙于朝政的陆陛下,他养的黑猫小煤球儿在白日里倒是清闲得很。
小黑猫在宫中无所事事地闲逛,无意中发现了这么一个睡觉的绝佳地点,几乎每日都先陆陛下一步早早过来,趴在床上的睡美人身边舒服地边晒太阳边打瞌睡。
只是煤球儿并不知道床上的睡美人就是它主人的心上人。睡着了之后,就愈发地肆无忌惮。有时候把屁股拱进了谢玄元的被窝,有时候把头枕在了谢玄元的胸口。
今日,煤球儿趴在谢玄元枕边,一边打着呼噜,一边将毛绒绒的尾巴扫到了睡美人那张玉白的俊脸上。
陆陛下奏折批到一半,看到这个场景差点直接笑出声来。不过笑归笑,他还是尽职尽责地走过去,试图把煤球儿不听话的尾巴从谢玄元脸上拿开。
一股气流自暴君面前拂过,带起缕缕微风。陆陛下坐在床边,将煤球儿抱到自己的膝盖上,修长的手指自觉地找准了之前太医告诉的几个穴位,开始给谢玄元按摩。
按摩的时候,陆陛下又开始不自觉地絮絮叨叨:“你要是再不醒,连小煤球儿都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按摩到太阳穴的时候,他明显感觉身下的人动了动,随后掌心也传来了长睫颤动的微痒触感。
陆长平赶忙抬手,结果正对上一双清润如水的棕灰色眸子。
那双眼清凌凌地睇过来,在灿烂的日光底下呈现出一种比平日里还要浅淡的美丽色泽。
陆陛下收手之后一阵心虚,忍不住抱着小煤球儿悄悄往后退了几寸
谢玄元没醒的时候他日日都盼着人早些醒来,可现在人乍然醒了,他忽然又觉得有些无法面对。
他现在既没女装又没易容,甚至身上穿着的还是南楚皇室特有的圆领衮龙袍,这简直就是在“犯罪现场”被抓了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