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心中叫苦不迭,表面却不敢露出半分犹疑之色,于是一群人只能跟着慕宁,去往李府的方向。
不知道这公主是怎么想的,即便如今民风开放,也鲜少有女子敢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行走的。m.
然而这公主面纱不戴,马车不坐,还走在了最前面,一路上引来了无数观瞻的目光。
她长得的确是太美,无数人为她驻足,并且口口相传,围观她的人越来越多。
看她走进了李府,大家还一脸的惊诧,直到宫女解释着,说是公主被李姓商人的真情感动,要亲自去看看这人的面容,百姓们才理解了。
这段日子,李先明为缅怀亡妻,决定终身不娶的事,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民间一直在传着李宣明的美名,如此好的丈夫,天底下都难找。
官员们木着一张脸走进去,然而出来时,脸色却完完全全变了个模样。
这次不仅仅是他们出来了,后面竟然还绑着李宣明。
他披头散发,形容狼狈,不复当时儒雅商人的模样。
百姓们纷纷吃惊,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
而慕宁已经一声令下,直接要押着李宣明去往刑场。
如此干脆利落地行事,实属罕见。
百姓们都在纳罕,跟着慕宁朝刑场走去。
慕宁这次上了马车,不理会别人的问询。
而与此同时,正在刑部当值的顾灼光,得知了这个消息。
他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按理来说应该入翰林院,但由于能力出众,又有家族助力,皇帝急需新鲜的血液注入朝堂,就把他安排到了刑部。
在外人眼里他是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在刑部,他只是一个末等的官员。
王氏的案子是他抢来的,更是他一手办成的。
这案子办得漂亮,赢得了其他官员的不少赞许。
而如今听到公主绑了李宣明,似乎是案子另有隐情,顾灼光再也坐不住了,绷着一张脸就朝着刑场所在的方向去。
然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到了刑场才知道,公主只是抄了近路,她把李宣明押回了大理寺。
跑空了一趟,顾灼光脸色越加的阴沉,他本来长得是一张温润如玉的脸,一绷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旁边的小厮不敢跟他说话。
直到进入大理寺,顾灼光依旧没能缓下心里的那口气,他只觉得慕宁在胡闹,这案子看似蹊跷,但他早已理清楚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将真正的罪魁祸首缉拿归案了。
这并不是多么难的事,可为何慕宁非要节外生枝?难不成是因为……想到那件事,顾灼光表情越发的冷酷。
他一踏进大理寺的门,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
当今的状元郎长着一张俊美无比的脸,又有皇帝的器重,他将来的前途如何,大家都悉数在心。
顾灼光眼神藏着探究,看向众人,企图从他们的表情里得到蛛丝马迹,他们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了一丝苦笑。
顾灼光心里有些不安,但还是走进了大理寺专门审问犯人的地方。
他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那姓李的已经签字画押,脸色苍白,抖如筛糠,一副再也不复之前的张扬。
顾灼光心里一冷,他朝着慕宁行礼:“拜见公主。”
“哦?状元郎来这里是干什么?”慕宁笑问。
即便他已在刑部当官,但很多人称呼他为状元郎,这称呼倒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顾灼光沉沉对着她说道:“王氏的案子是由微臣一手经办的,听说公主将李宣明绑了过来,微臣就赶过来的。公主若是对这案子有任何不解之处,微臣愿为公主答疑解惑。”
慕宁却懒懒地打了一哈欠,指了指已签字画押的诉状:“不必了,这案子水落石出了,那丫鬟并非凶手,是这姓李的栽赃嫁祸。他贪图王氏的财产,又无法从她那里讨得账本,就挺而走险,利用了丫鬟,杀了发妻。”
顾灼光听得眉头一跳,他对自己的断案能力十分自负,拱了拱手说道:“微臣斗胆问一句,公主是明察秋毫,还是屈打成招?”
听到这里,旁边的官员都倒吸一口冷气,这顾灼光怎么回事啊?他们这些官员都在这里了,要是公主屈打成招,他们能什么都不说吗?
慕宁笑了,有些惊奇的问道:“状元郎何出此言?”
“启禀公主,微臣将这案子调查了数月,未曾发现是李姓商人的任何作案嫌疑,您去了李府一趟,就将他定为了犯人,臣不解。”
顾灼光掀起长袍,跪了下去。
面对着这种以退为进的招数,慕宁声音带了几分亲近:“状元郎有所不知,你只看到了那王氏身上有一道致命伤痕,却不知道你找出来的那丫鬟埋葬在花园里的凶器,不过是李宣明的李代桃僵之计。那丫鬟刺王氏的那一刀,伤口不算深,王氏那时还活着,她还攀爬了数十米。而另外一人出现,用相同的匕首同样的角度刺进她的胸口,这才让她命丧黄泉。这把匕首你没找到也正常,李宣明丧天良,将匕首藏进了佛像。若非本宫意外发觉佛像的异常,还真抓不住这个真凶。”
慕宁话里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可这话里话外都在讲述顾灼光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