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大步地离开,黑色的风衣几乎在他的身后翻滚出一道波浪来。
女军人轻轻叹了口气,这是加西娅第二次见到兰德尔的那副样子,看上去要比去年严重的多,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个金发特工甚至隔着防弹玻璃气息虚弱地给她讲了个黄色笑话。那个金发男人就像某种大型的猛兽,他可以令所有人感到害怕,而此刻只能用他的利爪将自己撕扯的鲜血淋漓。加西娅感慨了一秒钟,然后转身去安排技术部了。——没有布鲁斯开口他们是不被允许在断点特工的“特殊时期”靠近他们的“实验项目”的。
他们的训练官先生失踪了将近半个月了,阿曼达不知道自己的焦躁从何而来。正式成为特遣处外勤特工以来她出了三次任务,两次是暗杀,一次是去色诱一个人到中年像气球一样发福起来并且有x功能障碍的beta,最后依旧不得不以一个血腥的割喉作为结局。和她同期的三个新人有两个在第一次任务死掉了,一个在海外执行长期任务。阿曼达并不是一个依赖感情生活的人——她是个特工不是么?
但她忽然觉得孤独。
年轻的女特工知道了战场是什么样子,反倒愈发挂念起那个每天坐在训练器材上无所事事吃棒棒糖的教官来,她想起那个金发男人在沙漠的月亮底下,有一瞬间高大如神祗的背影。
“madam?”
加西娅在走廊上回过头来,她瞧见前不久兰德尔招进来的那个beta女特工朝自己走过来。
上尉矜持地笑了笑:“阿曼达,你有什么事么?”
阿曼达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紧张,毕竟她正面对着整个特遣处唯一的女性beta高级特工。“请问关于训练上的一些问题,我可以像之前的训练官询问么?”
加西娅轻轻地挑了一下眉梢。她看着阿曼达在身侧收拢的手,似乎正努力控制不自觉的颤抖,她道:“你应该清楚,不应该向我打听其他特工的去向。”
年轻些的女特工微微僵硬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借口有些太过蹩脚,打听其他特工的去向本来就是大忌,更何况她不过是个初级菜鸟,那个金发男人的级别是她无法想望的。
加西娅的目光扫过阿曼达的表情,她忽然有了种叹气的冲动。——只有足够勇敢的人才能够明知道猛兽的凶猛和残忍,还决定靠近。而最终多数人的勇敢只能变成把他们送进火坑的鲁莽和愚蠢。
你不能奢望所有的感情都能获得野兽的回应,如果你没有驯化他。
阿曼达已经开始飞快地思索怎样为这个冒昧的问题道歉,加西娅忽然道:“你们的训练官遇上点麻烦,大概正在解决中。”
阿曼达给了女军人一个感激的眼神,她犹豫了一下,又问道:“我还不知道怎样称呼教官呢,训练结束之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感谢他。”
这一回加西娅露出一个分明的笑容,她对这个年轻的,眼睛里还有着光芒闪烁的女特工道:“他的名字是不被允许称呼的,阿曼达。”女军人停顿了一秒,欣赏了一下阿曼达的表情——在加西娅本人刚调到特遣处的时候她的前任也是这样告诉她的,并且她当时的表情嘲笑她到现在。“你应该感到高兴,你的训练教官是一位‘名字也不能说’的特工。”
阿曼达微微愣了一下,但她眼睛里的惊讶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特遣处有这个说法,“名字也不能说”的人,多数时候是那些令人感到威慑,或者恐惧的。换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