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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希言无辜又委屈地说:“那银票怎么丢的?”
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听好戏的其他镖师终于忍不住了,打开门说:“你一个小镖师,做梦吧,梦里有一万两。”
傅希言扁着嘴看他们。
若是他没有易容,用原来的脸做这种表情,必然是很赏心悦目的,但一个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实在叫人有些恶寒。
镖师立刻别过头,朝镖头说:“他们半夜三更出去,也不知道会不会闯祸。”
镖头瞪了他一眼:“回去睡觉!”然后对傅希言和裴元瑾说,“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傅希言只好拉着裴元瑾,两人乖乖地进了门。
“大男人还手拉手,恶心!”
镖师嘀咕着关门,门合拢的刹那,脚不知怎的,突然一软,整个身体往后仰,他想用功夫调节平衡,奈何脚上怎么都使不上力,直到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发出咚的一声,脚才抬起来,只是已经晚了。
后脑勺不一会儿就起了个馒头大小的包。
另一边,镖头关上门,冷声道:“今晚到底出去做什么了?”
傅希言说:“我看城里有些不太正常,想着出去打探打探。”他毕竟是暗探嘛,也算是尽忠职守。
谁知镖头勃然大怒:“胡闹!你们的任务是安全进入南虞,搜集南虞的消息,北周的事自有别人来做。难得搭上尤先生的船,你们千万不要搞砸,此行若是功亏一篑,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我,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傅希言心里想:尤先生?难道是那个重病的富商?
镖头对着他们告诫了一番之后,就打发他们回房了。
傅希言临走前,忍不住问:“房间门是谁踹的?”
镖头冷声道:“怎么?你还想寻仇?”
傅希言说:“我是想,万一明日店家找人赔偿,我总要知道该让谁出这笔钱吧。”
镖头一时无语,看着他的眼睛带着几分疑惑,几分迷惘,大概在想,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会找两个这样的二百五!
惆怅地回到房间,傅希言趁着天还没亮,点灯写了一封信,交代了一下自己在宜城府衙的见闻,并且再三强调了婚姻对女人的重要性,让傅辅好好和傅夫人商量商量。
裴元瑾在旁边看着,扬眉道:“你不是答应他不说?”
傅希言说:“我什么时候答应的?”
“你点头了。”
傅希言无赖地说:“没有啊,哦,我记得我当时脖子有点不舒服,所以活动了一下脖子。哎呀,不会让他误会了吧。”
他毫无诚意地感慨着,心里却想,傅夏清是我姐,刘焕是谁啊,自己凭什么要帮着外人隐瞒自己人,当他傻啊!
傅希言将信吹了吹,将墨汁晾干,一扭头,便见裴元瑾正深沉地看着他。
“这张脸……有什么好看的?”感谢易容,傅希言已经成功戒掉了一遇反光物,就停下来照一照的习惯。
裴元瑾说:“我在想,你以前什么时候是点头,什么时候又是活动脖子。”
……
傅希言无语地说:“你这举一反三得未免也太快了。”
太阳出来之后,并没有驱散寒意,甚至很多人感觉到天气变得更冷了些。
傅希言凌晨写的信已经交给了小桑,想来很快就能送到傅辅手上,但接下来会有怎样的结果,傅希言猜不到。
不过他们一家经历过这么多事,他对傅辅,对傅夫人,还是很有信心的,只希望在他们的护持下,姐姐能够平安度过这次婚变。
不错,虽然刘焕答应会解决这件事,但傅希言对这桩婚事已经很不看好了。刘焕的话透露太多信息,刘家与建宏帝的纠葛,北地与北周的恩怨,刘焕和傅夏清的婚事夹在中间,太渺小了,渺小得好似一不留心,就会被抛弃,被牺牲。
傅希言并不希望自己温柔的姐姐去走这样一条荆棘的路,哪怕最后会有好的结果,可这并不等于过程的艰难和痛苦就不存在。
在他看来,刘焕也没有优秀到可以让傅夏清冒这么大的险。这是他个人看法,最后决定权虽然掌握在傅辅手里,但如果傅夏清太委屈,自己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这么一想,这趟南虞之行还是要速战速决。
等走廊有了动静,裴元瑾和傅希言也跟着出门下楼。
因为脸上易了容的关系,他们这些日子都没法搓脸,洗完之后还要重新上色,实在辛苦。尤其是天越来越冷,空气越来越干,唉,也不知道天地鉴对皮肤起皮有没有修复效果。
他们吃完饭,正要启程,昨日收走赤鹏蛋的衙役又回来了,领头那个疑惑地打量着了傅希言好几眼,然后在镖头等人的一片赔礼道歉声中,将蛋还了回去。
客栈安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衙役走了,傅希言吃完最后一个包子,裴元瑾拿着蛋起身,镖头等人才陆陆续续找回了声音。
镖师惊疑不定地问:“他们为什么还回来?”
什么时候见过衙役把吃进去的再吐出来的,这,莫不是有什么催吐手段?
傅希言信口雌黄:“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我房间门莫名其妙被人踹了,他们过意不去,所以把蛋还回来了吧。毕竟是宜城地界,治安这么差,他们也是要负点责任的。”
……
镖师一哄而散,镖头朝傅希言投去好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傅希言破罐破摔了。反正装弱小、搞社交没什么用,大家就敞开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