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的逢场作戏均不同,但那点儿不同,并未让他放下身为仙家有为后辈的骄傲。
就像子衿说的,自始至终,他都高高在上,以施舍的态度挥洒着温柔。
子衿低语:“柳叔捡到襁褓中的我,我自懂事起便生长于云澜轩。柳叔还在的时候终日以泪洗面,对我诉说他与那位才子的过往,然后告诫我,万不可相信客人的真心。他说,会踏入云澜轩的人,从心底里便未曾将我们看做与他们平等的人……我偏不信,我曾以为我遇上了世上唯一的那个例外,但是……我错了……”
他的话语被堵住了,接着隔着墙便又传来了床帐震荡声。
周子若怒发冲冠的撸袖子,这种情况下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子衿肯定没心情再做那档子事的,白舜华个衣冠禽兽居然用强!!!!
而就在周子若准备踹门去隔壁英雄救美的时候,他听到子衿空茫的声音几不可闻的传了过来:“白舜华……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论是对你还是对我……就这一次,忘了你的宗门与抱负,忘了我是谁……这次过后,你我便就此断了吧。”
静默半刻后,白舜华的回答由更加激烈的床板震动声表达出来。
周子若已经抬起一半的脚放了下来,过了会儿,他低低叹了口气,悄悄推门出去了。
短时间内估计他们是结束不了了,告别嘛,两人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肯定要抵死痴缠的。周子若无家可归,蹲在楼梯的阴影中想了会儿,决定干脆今天去把朱砂也探了。
通常姑娘小倌儿越是当红,便住的楼层越高,因为清静,视野也好。朱砂住在三楼,由此便知也是很红的姑娘。凡是受欢迎的身边必然配了丫鬟或小厮,周子若边思索如何才能跟朱砂单独相处边来到了花楼,路过同在三楼的灼华房外,昨晚梨笙交给他那把灼华的梳子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灼华死后三楼的姑娘大都搬到了二楼去,走道上甚是安静,木梳落地发出清楚的“咚”,灼华的房门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谁在这里!?”
周子若刚蹲下去捡梳子,被这一听便知脾气火爆的喝问吓了一跳,手里的梳子又掉了。
门里站了个衣衫大红的美貌女子,五官艳丽中透着股厉色,眉心一点朱砂鲜红,周子若几乎立刻就猜出了她的身份。
羽裳说朱砂与灼华是感情很好的闺蜜,看眼前朱砂这双虽盛着严厉却通红的眼睛,周子若便知此言不虚。
朱砂的目光落在地上那黑木梳上,明显升起几分犹疑。周子若急忙心虚的把木梳捡起来塞回口袋里,还好这梳子上没有刻纹样式也普通,朱砂只草草看了眼应该并不确定那是灼华的东西,要不然她追问起来周子若可就不知该如何蒙混过去了!
朱砂蹙了蹙眉,果然便没再在意梳子,问周子若:“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
“小的……小的来找海棠姑娘……有、有事……”周子若看见前面有个房门打开,有名丫鬟听到动静探出头来,便打消了帖真言符的打算。
朱砂貌似不爱管闲事,闻言打量他两眼,便道:“她搬到楼下了。”
“谢、谢谢姑娘告知,小的告辞了!”周子若连连鞠躬,转身就跑,这位朱砂姑娘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泼辣与不好惹的气势,他有点儿招架不住。
朱砂立在灼华的门边目视周子若转过走廊拐角,身影消失,听着“噔噔噔”下楼的声音传回,美丽的凤眸微微眯起来,漫开阴沉的暗光。
从花楼出来周子若直奔后院。
死肥鸡用美食收买了后院的长工帮他干活,而他则避开大太阳躲在屋里快活。两人混进云澜轩后周子若只去过死肥鸡的屋子一次,长工们的屋子看上去都差不多,他想不起来死肥鸡住在哪间,正鬼鬼祟祟的往每间屋里张望,肩膀被人硬邦邦的拍了下,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身后是个黝黑粗糙的长工,高大强壮,貌似是将周子若当做可疑人物了,那原本阴郁的模样甚是严肃。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