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贵妃一早便猜到了。
“……年幼丧母……年幼丧母。”
温贵妃眼神黯然,喃喃念叨了好几遍年幼丧母。
蓦地,温贵妃终于抬眸看了一眼阿宝,艰难笑道:“晤王他对本宫,有怨言,对吗?”
阿宝不知该如何开口,干脆沉默。
见状,温贵妃了然。
阿宝接过蓉姑姑递来的狐裘,犹豫了一下,便默默走到金鱼池边,轻轻地为温贵妃披上。
温贵妃抬眸,温柔慈爱地看着阿宝。
阿宝静静坐到温贵妃身旁,任由温贵妃捏了捏她的脸。
“当年,你年纪小,约莫不记得了。”
“白妃姿容绝艳,和你父皇有过一段很好的时候。待白妃生下皇五子,更是得你父皇欢心。在那些年里,白妃确实有机会宠冠六宫,登临皇后宝座的。”
“然而,你父皇数次大选秀女,宫里不断增添许多美人,一个比一个有手段有心计。”
“但白妃她却偏偏要和你父皇一人一心。”
“你父皇每回去了其他妃嫔宫中,白妃便要狠狠闹上一场。”
“一开始,你父皇觉得这是闺房乐趣,瞧着白妃真性情真可爱,但久而久之,你父皇再受不了白妃的哭闹。”
“宫里和白妃一般姿容上乘的妃子,多得是,又知情识趣的很。你父皇睡起来舒心,哪里还愿意再找白妃。”
“白妃一下受不住,郁郁寡欢。”
“甚至连六七岁的晤王,只因眉宇间太像你父皇,白妃竟能狠心对他撒手不管,连他高烧都不肯请太医。”
“白妃那回彻底惹怒了你父皇,被贬冷宫,一条白绫自尽。临死前写了首怨诗,咒怨你父皇无心无情,不得好死。”
往事回忆到此处,温贵妃怅然若失。
“便是那首诗,连你父皇对晤王那点微薄的父子情都毁了。”
说到此处,温贵妃满心无奈。
“白妃若看开,本可不死的。本宫当年数次劝过白妃,莫要期盼皇帝的真心,好生养大孩子,最要紧。”
“偏偏白妃她始终不明白。”
“在这座金玉锦绣的宫城里,失去了母亲庇佑的皇子皇女,比街头巷尾的丧家犬,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