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该有的谦恭谨慎,言行举止随性而至,舒服得很。有时甚至与她开些暧昧的玩笑,逗得她又羞又恼。惹急了,她便会涨红着脸骂上自己几句,而不论怎样的市井俚语凭她那副模样说出来,一点儿不觉粗俗,反而滑稽得很。
如玉的相伴虽让邵寂言的生活比之前欢快不少,却也受不住她日日过来玩耍,弄得他只连看书的时间都没了。他初时不想扫了如玉的兴,便只想了个法子,故意调侃打趣她,把她说得恼了,她便红着脸走了。他原想她必要气个两三天,未料头天还信誓旦旦再不理他,第二日天一黑她又跟没事儿人儿似的笑嘻嘻地登门了,她这不记仇的单纯性子实让他又喜欢又无奈。
后来,他终是受不住地和如玉直说了,只说科举将近,他要好好温书,不能每日陪她聊天儿。
如玉想也没想的拼命点头,只说:“对,对!你是该用功的!那我不再和你聊天儿了。”邵寂言才要松口气,如玉又憨憨一笑,道,“我就乖乖的在屋里坐着,绝对不与你说话,你看书去吧。”
邵寂言道:“屋里坐个大活人我怎能安下心来?”
如玉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道:“我不是活人啊?”
邵寂言无可奈何地败下阵来。
看出了邵寂言的不高兴,如玉扁了扁嘴飘到了墙角儿,缩了缩身子,把自己缩得好小好小,捂了嘴小声道:“我就在这儿,我不说话还不行吗?”
邵寂言见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实在不忍心再赶她,只好由着她在墙角儿缩着,自己看书去了。
他看得入神,半个多时辰下来,半点儿动静也没有,他只当如玉无聊得走了,转回身,却见她仍是乖乖地蹲在墙角儿,用手指在地上画圈儿,见他看她,便用力捂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一副无辜的摇头。邵寂言面无表情默默地转回来继续看书,却是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之后,邵寂言再没轰过如玉,他完全习惯了如玉的存在,有时一晚上二人也不说一句话,一个看书;一个自顾自的在屋里转悠,在墙角蹲会儿,在院子里耍耍,又或者干脆坐到桌子边拖着腮帮子看他读书。到他看书看累了便也不用管如玉,自行脱了衣裳休息。如玉则自己开开心心地飘走,如果天色早就去别家逛逛,如果晚了就直接去大槐树底下找姐妹们聊天儿。
日子一天天过,一人一鬼相处得愈发随意,甚至邵寂言洗澡擦身的时候二人也只隔了个屏风无所顾忌的地聊天说话。
如玉在屏风外大咧咧地道:“你也不脏,不用洗的这么勤吧,你看人家宋铁匠每天累得一身汗,一个月才洗一次呢。”
邵寂言在屏风内笑道:“你怎知人家一个月洗一次,你必是日日去偷窥人家洗澡了。”
“呸!我才不稀罕看他,脏兮兮臭烘烘的。”
“啊,是了。”邵寂言调侃道,“我家如玉只喜欢看我洗澡。”
“……”屏风外一阵沉默,邵寂言浅笑,不用看也知如玉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儿定又变成粉红色了,未几果然传来如玉羞窘的小声嘀咕:“谁喜欢看了……下流胚……”
邵寂言并不是每晚都在家,有时候会出去应酬很晚才回来。这时候如玉就跟个管家婆似的,嘟着嘴道:“怎么这么晚,去哪儿了?怎么脸这么红?嗯!有酒味儿,喝酒去了?”
“嗯,被冯兄、陈兄拉去喝了两杯。”
“啊?”如玉不高兴了,“就快考试了,不好生在家读书,跑去喝什么酒?这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南街那个的孙秀才,好好的读书人就是喝酒喝坏了,书也不看了,成日里就知道抱着酒罐子喝酒,五十几岁还是个秀才!”
“我们不过是饮酒助兴而已,和他那种嗜酒如命的酒鬼怎可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比?都是读书人,谁生下来就是酒鬼的?下次不许喝了!”
“是是……下次我少喝些就是。”
“这还差不多,你这话我记着了,下次再见你喝醉了回来,我……”
“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