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几秒,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巴尔克:“你想怎样?”
巴尔克左手依旧拄着拐杖,听见黎珀这么问,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意味不明地笑了声。
黎珀被这不怀好意的笑弄得脊背发凉,直到对方笑够了,他才听见一道有些嘲讽、又带着些怜悯的声音:“孩子,你真的觉得,他们是来救你的吗?”
“……”
话音落下,黎珀脸色立刻冷了下来。他盯着巴尔克,脸上没有半分情绪。
说实话,要是巴尔克说些别的,黎珀或许会花些心思周旋,但一触及到s区,就像碰到了一根无形的底线,黎珀顿时什么都不想谈了。
人在遇到一些无法解决的难题时,总是会第一时间选择逃避。虽然黎珀很少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可目前的情况根本由不得他来选择。
毫无疑问,黎珀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他厌恶污沙会,想毁掉这里,可是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除了污沙会外,似乎没有地方能容纳他。
如果污沙会赢了,他也许会活下来,然后成为一辈子的傀儡。可要是污沙会输了,s区赢了,那他将根本不会有活下来的权利。
黎珀脚踝浸在水里,浑身上下一片冰冷。他穿得少,整具身体都被冰凉刺骨的河水浸透到麻木。可奇怪的是,他居然不觉得冷。
他在思索,如果他死了,未来会去哪里?
人会有下辈子吗?他会穿回去吗?
要是穿回去了,他这辈子还能遇见像江誉那样的人吗?
他安安静静地站着,像一片伫立在风中地、光秃秃地树。那片交火声好像隔得很远,又像近在耳边。黎珀沉默地听着,慢慢地,他闭上了眼。
只是片刻,空气中忽然多了一抹无形而又沉闷的力道,下一秒,河水里涌动着的密密麻麻的棍状物忽然爆开了。
像气球被撑到极限那样,“轰——”一声炸开了。
顷刻间,浊色的血水里爆出了一朵接一朵的血花,那股腥臭又难闻的气味也彻底挣脱了禁锢,一时间,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这股令人反胃的味道。
“看来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巴尔克盯着黎珀,开口道,“污沙会不需要背叛者,即便是你也一样。”
闻言,黎珀睁开了眼。他淡淡地注视着巴尔克,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污沙会也配?”
下一秒,他就像一支离弦的箭般,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冲了过去。
腥臭的河水迸溅出水花,如头发般密密麻麻的污染物被狠狠踩在脚下,黎珀欺身上前,以鬼魅般的速度移动到巴尔克身后,极为迅速地举起了手里的枪。
黑洞洞的枪口抵上额头,要是一般人早就露出胆怯的表情了,可巴尔克没有。他眼都没眨一下,连身子都没转,只抬起手,飞速往后伸。